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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小聲的對著衣櫃說著,因為計畫的進行,A再也不將衣櫥的洞口敞開。一方面是害怕意外,另一方面是想要用最保險的做法進行牆面的挖掘。
"A?"在過了沒多久H從另一方向回應著,A聽見H的回應,連忙整個人鑽進衣櫥中將耳朵貼緊牆面。
"D,一切都還好嗎?"A擔憂的問,自從H與A說過自己已經拿到了假證件後,他們兩人再也沒有交談。不過這陣子的A也無法與H交談,同心會的老大在最近經查到A的住所探查。A雖然表面上仍舊什麼話也不說的裝做還在驚嚇的階段,但是內心深處的A知道這樣笨拙的演技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你有看見Y嗎?"同心會的老大在某次來訪時問著A。
A裝做笨拙的搖了搖頭,一邊吸舔著老大的下體。
"那小子似乎在計畫著什麼壞事,前一陣子還跑來問著我U的事情。"老大表情享受的一邊說著。
"不過U那個臭女人也不見了,就在來找我談話過後。"
A心中思考著,但是在此刻沒有任何可能的答案。
"U那傢伙居然想與我交易,她說她知道紅色男人這個人是誰。她還說那個人與他碰過面,還知道有關你的一切。"
A眼睛喵了喵老大,動作沒有停止。
"她說那個傢伙叫做D,除此之外還要我付一大筆錢給她。說什麼算是情報費,於是我什麼也沒想的就把她的臉給刮花了。"老大此刻邪惡的笑著。
"A,你真應該看著那一幕,一個對於自己容貌就是自己一切的女人,那畫面真是讓人感到有趣。切斷那女人手指的時候她整張臉全都扭曲在一起,如果可以回到當時,我真想用相機拍攝下來給你看看。不過你別擔心,U那女人已經不會再害你了,我想她的消失是因為害怕而逃走了。"老大笑著說。
A的腦海裡浮現U尖叫的模樣,還有一張不成人形的臉龐。原本自豪的容貌完全被破壞,連手指也全被切了下來。A害怕的不敢停止吸舔的舉動,她怕自己在還沒逃走之前就被眼前這個男人給殺死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危險。"老大撫摸著A的頭髮說著,那眼神與其說是保護,更像是自己正被緊緊抓住著。老大的眼神有如青蛇一般的牢牢抓緊A,她的身體瞬間連動也不能動。
"別停下來了。"老大這麼說,接著就將眼神移開了A的視線裡頭。
如果被老大發現自己正計畫著逃亡,那麼結果會如何呢?
U被毀容的面貌與切斷的手指浮現A的腦海裡頭,無庸置疑的,自己的下場也會是如此。
"相信我。"H小聲的對著在後頭的A說,A小心翼翼的從兩人相隔牆壁的洞口穿過,接著拉著H的手爬了過來。
時間飛快的經過一個禮拜,H與A終於到了最重要的大日子。A先是小聲的將衣櫥移開位置,然後看著那自己必須側身穿過的小洞。穿越的小洞仍舊有些過小,但是時間已經不足,同心會老大的頻繁到訪更讓A感到一股強烈的不安。她必須盡快離開這裡,因為A有著一種再不走,就永遠走不了的預感。
"再一點點,再忍耐一下就穿過去了。"H小聲的對著A說,穿過洞口的A緊緊抱住H的身體,兩人相擁,雙方都忍住眼眶中的淚水試圖堅強。
"謝謝。"A忍住哽咽的向H道謝,此刻的心情超越了所有能夠形容的字眼。
"一切就要結束了。"H小聲的對著A說,接著又將A抱著更緊。
H用著空閒的左手拉了拉臉上早已準備好喬裝用的假鬍子,頭髮也特意的剪了一個大光頭。戴著大粗框眼鏡的他將頭埋進A的頭髮裡頭,等待著這天終於到來。
一切都會沒事的,自己能夠成為一個全新的人。
"抱緊我。"A說。
H緊緊抱住,兩人就這麼暫時的停止動作。
"我們必須快點走了,這是準備給你的東西。"H對著A說,A仍舊抱緊著H的身體,被這樣信賴的人擁抱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呢?
信賴與破壞,是不是只要一與人接觸就代表著關係破壞的開始呢?
"我們必須摸黑逃走,A,現在沒有時間了。"H堅強的將A推開,然後把一旁帶中的喬裝交給她。
A默默的點了點頭,在黑暗中摸黑的換下身上的衣裳。她的手觸摸著黑夜裡頭的衣服布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將衣服換好。
自己相信著他,相信著眼前這個男人。他願意拋棄自己的全部,全部的一切。
"走吧。"A小聲的向H確認,H拉著A的手,接著兩人一起走到門外。
"準備好了嗎?"H在黑暗中對著A確認著,A握緊了H的厚實的手掌,接著向H發出確認的回答。
"呼。"H不斷的深呼吸著,吐出的二氧化碳比平時都還要讓人感到沉重。
從這個門出去之後只會有兩種結局,好的結局與壞的結局,而H腦海當中的惡劣分子不斷重演著最壞的狀況。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呼。"他的身體微微發抖著,臉部的肌肉好像抽恤般的不聽使喚。H在害怕,害怕這一切又將會被自己給摧毀。
如果被抓到,一切就玩完了。
如果被識破,一切就玩完了。
如果在兩人還沒離開之前某人進入A的房間,所有的計畫也都全都沒用了。
如果自己沒有在時間前逃到那個地方,兩人就毫無機會能夠躲過追捕。
如果任何的如果發生,如果‧‧‧‧‧‧‧‧‧
"呼。"H又深呼吸了一口。
我做不到,這根本就是無法達成的計畫。我只不過是個懦弱的人,怎麼可能有辦法把這樣複雜的事情完成?
我會把這一切搞砸,我一定會把所有的事情搞砸。
"呼,呼。"
沉重的呼吸聲在黑暗中顯得巨大,兩人就像時間靜止的一般停在原地。H的內心無法自拔的陷入無限的恐懼當中,就好像下一秒他整個人就會崩潰。
"D?"
H沒有回答。
"D?"A輕聲的又問了一次。
H此刻才意識到A正在呼喚他的名字,那溫柔的聲音將他從混亂中拉回現實。
對阿,我是D,現在的我是D。H在心中這麼對著自己說著。
某股力量從與A連結的手掌中流進了H的身體,他顫抖了一下,一切就像回到原狀一樣。
就像是當初他在自己白色上衣中寫下大大D字的情景,那個用黑色簽字筆所留下的印記還在自己的身體裡頭。那是自己所偷來的東西,不只是名字,還有D所擁有的一切。
"D?"A不知所然的又問著,但H在這瞬間打開了房門,一股氣的拉著A的手往外頭走去。
要開始了,H在心中對著自己說。
接著他與A快步的走在只有幾盞路燈的黑夜裡頭,一邊緊張的故作自然不被發現。
A所穿著的學生皮鞋與地面發出清脆的摩擦聲,一步步的在寂靜裡頭擦出裂痕。遠方的野犬好像要掩蓋那聲音似的發出悲鳴,那吠聲遠長,好似後巷的守衛者,在此刻警告著所有人H與A的逃亡。
在下一秒鐘就要到達H所停放轎車的地方,只要上了那輛轎車,他們兩人就能逃往下一個地方。
"D,我們要去哪裡?"A在後頭緊張的問著,H小聲的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在離兩人不遠處的紅色小轎車位置。
只要搭上那輛車,兩人就能離開這裡。只要離開這裡,他們就能到達下一個避難處。
H這麼小聲的對著A解釋著,接著沒過多久他們終於進入了轎車裡頭。
沒被發現。H此刻在心中鬆了一大口氣,但殊不知這只不過是從公寓房口到見車位置的短短路程而已。
H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汽車鑰使,引擎發動的瞬間有如狂風吶喊般的巨響。H左顧右盼的確認沒人發現他們,接著緩緩的將汽車打到D擋往前。
還沒結束。H的心中又這麼告誡著自己。
沒錯,的確還沒結束。整個後巷全都佈滿了同心會的眼線,就算兩人安全的將汽車開離公寓附近,也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開離後巷。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後巷當中躲藏,直到整件事情告一段落。
"接下來呢?"A一邊幫忙觀察著四周一邊問著,雖然她仍舊一副平靜的模樣,但是她的內心比任何人都還要感到緊張。
"接下來我們得要開始逃亡了。"H說,接著他將汽車右轉,往後巷更深處的方向開去。
如果A被抓到,絕對會被殺死。換言之,此次的逃亡對A來說是生與死的抉擇,如果有任何的意外,A在之前也已經有著一死的決心。
她回憶起最一開始崩壞的那一刻,所有的事件全都是從那一秒所開始的。
紅色男人,倒臥在血泊中的雙親,還有沾染著溫熱鮮血的學生制服。
那一晚自己也從地獄中逃走了,將所有的全部拋棄,然後到了這個當時自己認為可以從新開始的地方。如今自己又再度的逃離這裡,前往下一個自己所認為的心開始。
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逃跑,現在的自己會不會有所不同?
如果當看見那恐怖男人的自己在那一瞬間也被殺死,現在的A會不會根本不存在呢?
如果逃走的自己並沒有來到後巷,是不是這此的逃亡就不會存在?
如果自己沒有出身,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A的視線看向窗外警戒,壓低的帽沿比剛才還要壓的更低。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的死了,這一切後續的痛苦,酒店的工作,還有那些不斷渴望被陌生男人擁抱的渴望全都不會出現?
是不是說,這次的逃亡又只不過是另一次逃亡的開始呢?
對於生,自己到底有何眷戀?
對於死,自己為何有如此大的強烈慾望?
如此一來,我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
A想起了HAVE BEEN,那個按下送出鍵的自己,還有那晚紅色男人對自己的耳語。
"這裡直通悲慘之城,由我這裡直通無盡之苦,這裡直通墮落眾生。‧‧‧‧我永存不朽,我之前,萬象未形,只有永恆的事物存在。來者啊!快將一切希望揚棄。"他說。
也許在那一晚,隨著滑鼠所發出喀拉聲,自己也從現實當中墮入了真正的地獄裡頭。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而害怕的我又再度決定逃避一切。
此刻在A腦海當中刻意被封印起來的回憶全都又浮現了出來,在這黑夜裡,身旁的根本不算熟識的陌生男子正雙手握著方向盤將汽車開往下一個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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