ＧＥＧＥＧＥ５９
Ｈ飛快的將自家的大門關上，瘋狂的像是某人正在後頭追趕一般。他倒坐在門的另一頭喘著氣，腦海當中的景象依舊歷歷在目。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瘋狂，從來沒有見過。右手緊握著的假證件閃著奇妙的光芒，那外殼的塑膠護背一角正微微的凸起。證件照上的人像是對著美好人生一般的假笑著，隨著這一切的殘酷現實完全崩毀。
＂我是誰？＂Ｈ不禁的念了出口，腦海中的混亂占據了他所有的心，除了冷汗外，感受不到任何體溫。
＂我是誰？＂
我是Ｄ，我現在是Ｄ。至少那證件上是這麼說的。
但我是Ｈ，我其實是Ｈ。
Ｈ，Ｈ，Ｈ，Ｈ‧‧‧‧‧‧‧‧‧‧‧
Ｈ像是陷入瘋狂一般的反覆念著，他想要穩住自己顫抖的雙手，好讓自己能將思緒整理起來。
右肋骨的地方此刻才開始發出劇痛，Ｈ咬著牙忍住哀嚎，現在的自己不能被Ａ知道自己回到了家。
＂為什麼？你？‧‧‧‧‧＂那個人在看見自己的第一眼時這麼說著，Ｈ緊張的什麼話也沒有回，這是自己與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展開接觸。
＂是你？‧‧‧‧＂那個人像是看見鬼魅一般的用手指著Ｈ，Ｈ越來越慌張，但是為了Ａ卻得要繼續撐下去。
＂你是來殺我的嗎？在這裡？＂那個人發抖的對著Ｈ說，Ｈ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被那人的模樣弄得更加緊張。
＂你殺了Ｙ，所以現在要來殺我？＂那個人害怕的看著Ｈ。
Ｙ？那是騎著機車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Ｙ？某個人殺了Ｙ？
＂我‧‧‧我‧‧是來拿假‧‧‧假證件的。＂Ｈ鼓起勇氣對著那個人說。
＂你？是來拿假證件的？＂
那個人仍舊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眼神裡頭有著說不出的奇怪感。接著那個人轉身翻找著辦公桌後的抽屜，從一個牛皮紙的信封袋裡拿出兩本綠色封面的護照看著。
＂Ｄ？‧‧‧‧‧＂那個人看著護照本這麼念著，Ｈ以為他是要確認自己的名字，於是隨即馬上的點了點頭。
＂你是Ｄ？‧‧‧‧‧‧‧＂那個人又這麼問了一遍。
Ｈ感到奇怪，心中燃起了一種＂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麼＂的感覺。Ｈ試圖伸手要拿取那個人手上的牛皮紙袋，但是那個人隨即馬上將手抽開。
Ｈ慌張的退了幾步，他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只見他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Ｈ，一時之間，Ｈ毛骨悚然。
＂你的名字叫做Ｄ？＂那個人又問了一次。
那男人退了幾步祥端起Ｈ的模樣，接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Ｈ根本搞不懂這個人在做些什麼，只是伸手將口袋當中的絲巾拿出來擦汗。
＂那是‧‧‧‧‧‧‧＂男人指著那條絲巾說著，表情比剛才還要更誇張了。
＂請‧‧問，你是我該找的人嗎？＂Ｈ畏縮的問著。
那個人看著Ｈ點點頭，表情無神的只是一直看著他。＂好像阿。＂那個人嘴裡默默有詞，但是緊張的Ｈ只想快速的離開這裡。
＂你確信你的名字叫做Ｄ？＂
Ｈ緊張的遲鈍了一下，接著隨即馬上的用力點了頭。
難不成他看穿了自己使用偷走名字的事情？不，怎麼可能！Ｈ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是‧‧是的。＂Ｈ結巴的回答。
＂Ｄ？＂那個人表情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奸笑著。
Ｈ感到極度的不舒服，但周遭正在辦公的人們好像什麼也不知道的繼續工作。現在的自己位於某辦公大樓的公司當中，而這個要將假證件交給自己的傢伙就是這間公司的員工之一。Ｈ在走進這樓層的同時悄悄看了一下大玻璃門上的招牌，這裡事業務部，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人是這間公司的業務。
＂不好意思，我‧‧‧有點趕時間。＂Ｈ鼓起勇氣的想要終結這種尷尬的局面，但是那個人只是笑了出來，然後露出一臉所謂＂標準親切＂的表情。Ｈ感到不祥的預感，但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在此刻開始注意起這個人的模樣，外觀一副很討女人喜愛的樣子，穿著流行，長相也相當端正，這種人應該在女人堆當中非常吃香吧？
這種人就是所謂的菁英，天生下來就擁有一切的人。擁有一切的人如何能懂得所謂的失去呢？
＂你坐一下，我去幫你倒杯咖啡。＂他也不等Ｈ回答就這麼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Ｈ莫名其妙的拉了張椅子坐下，現在的自己還一點都搞不清楚狀況。
腦中的思緒開始將一切組合起來，雜亂的想法必須用邏輯來排序。
只要順利拿到證件，能與Ａ一起逃脫的日子就不遠了。與Ｗ借來的汽車隨時都能開走，但在開走之前自己必須練習駕車。那Ａ所說的方法雖然粗糙，但是卻非常的有可能成功。只要自己在這之後開始挖洞，不用一個月的時間就能打開一個Ａ側身的大小。
Ｈ滿腦子都幻想著與Ａ兩人牽著手走在外國的街道上，兩人會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久等了。＂約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那個人端著咖啡微笑的朝Ｈ走了過來。Ｈ一點也不知道目前的狀況該怎麼處理，這部分Ａ並沒有告訴他。
Ａ只說了到了這個地址這個樓層後，找一位名叫Ｊ的人。將準備好得錢交給他，然後盡可能的馬上離開。
不過現在的狀況Ｈ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告訴自己也許這本來就是如此，買賣假證件本來就會是這樣。
這個男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了下來，他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就這麼托著手看著Ｈ。這個人讓Ｈ感到極其的不舒服，好像那眼神正在強暴自己一般。他慌忙得坐立不安，搖頭晃腦的東張西望。
不，也許是這棟充滿人潮的大樓，還有那不斷在空氣中傳播響起的電話聲。這一切讓Ｈ感到困擾，好像將一隻兔子丟進了獅子堆當中。
＂你不喝你的咖啡嗎？＂那個人在此刻又站了起來在Ｈ的旁邊坐下。
Ｈ客氣的拿起咖啡放在桌上，自己最討厭咖啡，他從來沒有喝過任何一口咖啡。
＂你說你的名字叫做Ｄ？＂
一瞬間Ｈ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畏懼的眼神轉變為警戒。
＂喔，請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個奇怪的人。只是你與我一個朋友長的實在太相似了，根本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不過仔細一看你們其實根本就不一樣，你比我的朋友長的來的好看太多了。＂那個人客套的說。
Ｈ才不在乎這些，他只想要拿了那些證件然後回到家中。
＂我對你很有興趣，所以這些假證件打算不收你的錢了。但是我有兩個條件，放心，絕對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Ｈ畏縮的感到害怕，這時的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已經完全不能理解這個自己一直逃避的社會了。
＂我有錢‧‧‧，我可以付給你錢。＂如果能用金錢結束所有的事情，那麼Ｈ就不用現在在這個地方感到不自在。
那個人笑了起來。＂哈哈哈，Ｄ先生，有些東西可是比錢還要重要很多喔！＂
Ｈ沒有回答。
＂不如先聽聽我的提議吧？＂那個人說。
＂我想要的很簡單，第一你讓我照張相，並且定期與我連絡。第二，我真的很喜歡你那條絲巾阿，可不可以給我？＂那個人微笑的說。
＂抱歉‧‧可能有些什麼誤會。這跟當初我所瞭解的流程不同。＂Ｈ回答。
＂Ｄ先生，我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喔！也許聰明的你已經猜到了。＂
Ｈ心中的不舒服到達了極點，此刻的他緩慢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回去再告訴Ａ自己沒有辦法完成這件事情就好，這樣就夠了，自己能做到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只見那個人連忙的站起身來，接著飛快的上前用手搭上Ｈ的肩膀。
＂Ｄ先生，你不要你的證件了嗎？＂那個人語氣曖昧的說。
＂不‧‧‧不‧‧我想我還是不適合這件事情。我‧‧我會再來，或‧‧或是別人會再來。很‧‧很抱歉，我今天這樣已經很足夠了。＂
那個人突然表情一變，接著就轉身拿起了牛皮紙袋。＂Ｄ先生，這樣也行嗎？你和你的愛人‧‧‧‧＂那個人伸手到牛皮紙袋當中拿出另一本證件夾。但就在此刻那個人的眼睛突然瞪的老大，直盯著那另一份證件上的照片與名字。
＂Ａ？＂那個人不禁的說出口。
Ｈ此刻停下了原本離開的腳步，猛然的轉過頭看著那個人吃驚的模樣。
他記得Ａ曾說過自己用的假證件上是取了假名，那就代表證件上的名字不可能是Ａ。難道說這傢伙認識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知道Ａ？＂Ｈ語氣突然改變強硬的問著。對於自己的事情總是畏縮的Ｈ，只要遇到有關Ａ的事他就完全能夠變成另外一個人。因為那一刻自己再也不是Ｈ，他在那一刻是Ｄ。
那個人抬起頭看著Ｈ然後又看向證件。
＂你為什麼會認識Ａ？＂Ｈ語氣漸強的又問了一次。
＂你又為什麼會認識Ａ？＂那個人反問了Ｈ。
Ｈ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人果然知道Ａ的存在。
＂Ａ是我的女朋友。＂說出來的瞬間連Ｈ自己都嚇了一跳。
＂女朋友？＂那個人吃驚的看著Ｈ，接著突然的衝上Ｈ的面前將他推往無人的茶水間。
Ｈ被拉著身體行走，好幾次差一點就要跌倒。那個人將Ｈ拖到茶水間後關上了木門，接著他將那門上鎖，然後轉過頭狠狠盯著Ｈ看。
＂聽著！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我也不知道你怎麼能夠接觸到Ａ。但現在的你騙不了任何的人，尤其在我的面前，你就跟個劣質的復刻品一樣的粗糙。＂那個人揪著Ｈ的衣領說。
＂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也知道你的伎倆。你的名字是假的，你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Ｈ慌張的發抖，思緒開始浮動起來。
＂你的名字叫做什麼！你真正的名字叫做什麼！＂那個人對著Ｈ小聲的威脅著。
Ｈ什麼話也不敢說，只是渾身發抖的看著他。意識漸漸要變的昏睡，好像下一刻就要進入夢鄉一樣。
那個人狠狠的賞了Ｈ一巴掌，接著又說＂我再問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那個人又問了一次。
Ｈ害怕的不敢說話，那個人又賞了Ｈ一巴掌。
＂你的真名叫做什麼！！！！＂
＂Ｄ‧‧‧Ｄ。＂Ｈ結巴的回答。
那個人狠狠的往Ｈ的肚子槌了進去，一瞬間Ｈ整個人彎曲著身體在地。他感到肚子裡所有的東西都急著要往外衝，眼睛的此刻流出了淚水。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正的名字叫做什麼！＂
Ｈ發著抖往上看著他，一時之間身體還沒有回復原狀。只見那個人又抬起右腳準被往Ｈ的身上踢去，那一霎那，Ｈ害怕的叫了出來。
＂Ｈ！Ｈ！我的名字叫做Ｈ！＂
那個人停止了原本的動作，然後探頭往茶水間的外頭看去。外頭忙碌的工作者沒有半個人往這方向，Ｈ方才的哭喊被成堆的電話與談話聲完全蓋過。
那個人伸手將Ｈ拉起，勒緊的衣口扯的Ｈ無法呼吸。他將Ｈ拉抬到自己視線的位置，接著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機對著Ｈ的臉龐照了張相。
＂你完蛋了你，你假扮了一個你這輩子最不想假扮的人。＂那個人這麼說著。
Ｈ渾身發抖，呼吸的不順暢讓他無法回答。
＂我會將這個證件給你，將這全部的東西都給你。但是你小心一點，因為現在的我已經知道你所有的祕密了。＂
秘密？Ａ與自己要逃亡的事情被發現了？這個人到底為什麼認識Ａ？
那個人將Ｈ口袋中皮夾和東西全都掏了出來，接著抽出了皮夾當中的Ｈ原本的身分證。
＂你逃不了的，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所住的地方。你必須把Ａ交給我，這是你活命的條件。＂
Ｈ大口喘著氣，怒視著那個人說＂我絕對不會將Ａ交給你！＂
那個人往Ｈ的肚子又打了一拳，這次拳頭紮實的打進Ｈ右方肋骨的空隙。
＂你沒有選擇，你的秘密只要被任何人知道，你會被所有的人追殺。同心會，警察，還有紅色的男人。＂
Ｈ一點也聽不懂這個人在說些什麼，但是現在的自己有比性命還要重要的事情嗎？也許會死，這個念頭在Ｈ心中燃起。但事實上他知道這個人不可能在這裡將自己殺死，再怎麼說這裡都是個辦公大樓。
＂你會被Ｄ給殺了，但是只要配合我，我就不告訴任何人你的身分。＂那個人恐嚇的說。
＂Ｄ？‧‧‧‧‧‧＂Ｈ無神的看著那男人的臉龐。
我是Ｄ，我現在是Ｄ。
但我是Ｈ，我其實是Ｈ。
Ｈ，Ｈ，Ｈ，Ｈ，Ｄ，Ｄ，Ｄ，Ｄ‧‧‧‧‧‧‧‧‧‧‧
Ｈ的腦海響起某首交響樂，那張從自己家中消失的曲子。
＂這條絲巾我就沒收了，這就當做你秘密的保證金。＂他抽起絲巾放進自己的口袋。
不能拿走那條絲巾！那是Ａ給自己的唯一東西！
Ｈ連忙用著無力的雙手想要奪回絲巾，但是毫無力氣的他根本就贏不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感到虛弱，前所未有的虛弱。
＂你的證件就如實的交給你，錢就不用付了。你給了我比錢還要更好的東西。＂那個人奸詐的笑著。
眼睛快要閉上，黑暗將會將一切吞蝕。腦海當中浮現了一個畫面，一個字句。
此刻的Ｈ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原本疼痛的部分也開始麻痺了起來。他死瞪著眼前的男人，接著對著他大聲吼著＂到底你在說些什麼！＂
一道牆，一行字，一句話，一首歌。
＂還在裝傻嗎？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人又從口袋裡拿出絲巾。
＂你殺了Ｕ，而這條絲巾就是證據。＂
這裡直通悲慘之城， 由我這裡直通無盡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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