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10日

"GEGEGE"-58


GEGEGE58

就是這裡了。這個鐵門,這個人生的分歧點。一切歸零,從這裡開始。

J在門前躊躇不前,但是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毫無退路了。經過那些有如地獄的地方,這裡的景像變的稍微普通一些。就是一個巷弄的鐵門,而四周有著語外頭一模一樣的顏色。他知道自己必須鼓起勇氣的往前走去,只要撐過這一關,一切都會安好。

鐵門這時在黑暗中閃爍著奇怪的紫藍色,跟黑暗,跟四周地面骯髒的汙水容為一體。J快速的走進那門的方向,害怕的將手紮實的握起門把。那徹聶人心的冰冷瞬間傳到了他內心中的最深處,好像瞬間將所有身體的體溫全都吸收殆盡。無法考慮那麼多,於是J一鼓作氣的將門把往下一拉,接著那鐵門就這麼被打了開來。

門並沒有鎖,這是J當下第一個想到的事情。但是那想法並沒有持續太久,隨即而來的是眼前一片黑暗通往地下室的恐懼。

烏漆的黑暗從深處傳出,看不見底的黑洞像是對著J招著手。空氣中傳來陣陣的刺鼻味道,好似某種化學藥劑揮發所產生的氣味。他緊張的大口喘氣,但在吸進那臭味後卻又咳了幾聲。接著J伸手往牆壁四周撫摸著,試圖在那周遭找到能夠消滅黑暗的開關。

沒有任何開關,除了一個連結在一旁的扶手把外什麼都沒有。J可以聽見那最遠處傳來某種奇怪的聲音,他試圖想要從黑暗中分辨那聲音,但聽覺的敏銳卻被恐懼完全所蓋過。

往下走,這是唯一的選擇。

當然J也能在此時轉過頭回到所謂"正常"的世界當中,但是現在的自己,比起活命,更想要賭上人生最後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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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嗎?"黑暗深處傳來聲音,也許是因為過於寂靜,在此刻聽見熟悉的人說話讓J頓時將所有的恐懼放下。

"D?"J這麼回答,一邊回答的他一邊試圖分辨著聲音的方向。

D似乎就在那最深處的地方,依聲音的回音,J判斷這條通往地下室的階梯並沒有想像中的深。

"D?"J又這麼問了一次,這是他踏出了第一步,雙手緊握著扶手。

"下來吧,直走到底再開門進來。記得把大門關上。"那個人這麼冷冷的說著,接著J只聽見了一聲關門聲消失在黑暗當中。

於是J往回走了幾步,接著將外頭的鐵門關上。他小心的抓著扶手一步步的往下爬,深怕自己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

牆壁的四處乾淨的讓人感到可怕,手所觸及的地方全都有著粉亮光滑的感覺。J在剛進入時的印象當中牆壁是白色的,雖然這點與現在的狀況一點也毫無關係,但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的想起這點。

他不斷的往下走去,而空氣中傳播的聲音只有自己的腳步。J的腳步隨著向下變得越來越沉重,好像加了鉛塊的枷鎖,牢牢的綁住他的雙腳。

自己往下走了多久?

是否已經超過了五分鐘了呢?

黑暗讓他的五感變得遲鈍,對於時間與身處的位置產生錯覺。鼻子似乎在此刻是應了那難聞的氣味,但J卻在此刻感到自己的腳步越來越疲憊,那不斷下向又斜陡的樓梯不斷給自己的膝蓋增加著壓力。

突然的感到頭暈目眩,但是腦中的理性不斷控制著自己繼續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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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的黑暗中讓原本單純的動作變得複雜,J緊繃著全身將一隻腳伸向下一個階梯探索,然後確定踏到之後才笨拙把身體移動。緊握著扶把的雙手不斷在出力,身體居然在這樣一月份的寒冬裡感到燥熱。到最後J終於到了最後一層,但那時的他早已全身精疲力盡了。

到了!到了!結束了!J在心中這麼歡呼著。他將手伸向前方,沒多遠就觸碰到了另一個東西。

這是個木門,J用自己的手這麼確認著。回想起剛才D所說的話,於是他拉下門把,將那木門轉開。

"D?"

轉開木門的瞬間他聞到了比剛才還要濃烈的味道撲鼻而來,好像一大團的空氣瞬間將他推擠出去。那刺鼻的氣味瞬間讓J往後退了幾步,腳步不穩的持續往後退。接著一股強光從門縫中射出,那亮光終於讓歪斜的J整個人跌倒在地上。他硬是撐著手軸往那光亮看去,但那光太強,以至於J在瞬間無法完全適應。

時間飛快的過去,在眼睛習慣光亮後,他緩緩的爬像那光亮的內部。J張大著嘴看著眼晴令人不可置信的畫面,那是一個世界,一個通往另一個次元與空間的時光門。

眼前有著正在燃燒的樹木,空氣中的氣味在此刻變得更加複雜。化學藥劑的味道,木材燃燒的燒焦味,泥土的氣味,還有某種人工使用的氯氣。門後的世界是一大變荒蕪的草原,那草原上有著一顆一顆懸掛著不知名物件的燃燒大樹。整個天空呈現澄紅色的光芒,遙遠的大樓只有毫無顏色的黑影。那些大樓有如那些燃燒的樹木一般重覆又重複的不斷綿延至無限遠,那混合各種氣味的空氣讓J的暈眩更加嚴重。

"很美吧。"那個人突然的從門後的另一側走出,J嚇了一大跳,這時的他下意識的只想要往回跑。

J不斷的爬往方才通過的階梯,但在J想要往回爬上階梯時,那個人狠狠的將他踢進了那木門之後。原本自己的體格根本不輸D,但是在這種暈眩的情況下,J根本就有如手無寸鐵的婦孺。

"這是我的作品,我所創造的世界。"那個人又這麼說。

進入門後的J更加的感到恐懼,當那木門關上後,就好像自己與方才的那個世界完全的分離。J將眼睛往原本木門的方向看去,但在那一刻卻發現身後完全沒有木門的痕跡。

身後的風景是另一大片燃燒的草原,延綿不斷的直到與火紅的天空連接在一起。

"這‧‧‧這是怎麼回事?!!"J半睜著眼睛的往記憶中D的方向看去,那氣味幾乎讓他昏迷。

"這裡是我的世界,我所創造出來的世界。"那個人又這麼說了一遍。J的眼皮感到沉重,現在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怎麼會?我剛剛還在‧‧‧??"J慌張的不斷用手去感覺能夠觸摸到一切,但手感的直覺清楚的告訴他那地面上枯草與紅土的真實性。

他記得自己正穿越過那條通往地下室的階梯,然後打開木門後到了這裡。

這一切都不符合邏輯,而那跳躍的錯亂讓J失去了最後的理性。

"這裡是哪裡!!!我在哪裡!!!"J失控的吼叫著,但是無人回應,連遠方的大樓都只是靜靜的看著可笑的他。

"D!!!我在哪裡!!這裡到底是哪裡!!!"J吼叫著,接著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重重的舉起,然後又被放置到了一個類似拖車的地方移動著。他在這當中不斷的想要確認拖行自己的人是誰,雖然知道是D,但是那恐慌讓他失去分寸。

"D!!!是你嗎?!!是你在拉著我嗎?!!"J這麼吼著,但是D或是拖行的人完全沒有回應。

J感到被拖行的自己停了下來,接著身體被一個巨大的雙手捧起。被捧起的身體重重的被放置到了一個地方,J用手去感覺,那像是個椅子一般的東西。接著那個人將他的四肢綑綁,這時候J才感到自己生命有了危險。

"D!求求你!不要殺了我!我可以告訴你秘密,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秘密!"J這麼不斷的求饒著,但是不管那個人是不是D,他連一句話都沒有回答。

"D!!求求你!我知道A和你的關係!我也知道是誰殺了U!是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人!是H!是一個叫H的男人將U給殺死的!!"

綑綁的動作稍微停止了下來,J藉著這個機會又接連著繼續說。

"是他,我知道是他!他假借你的名字!是他假借你的名字將U給殺死的!我都看見了,那個時候我都看見了!他與你一模一樣!他將你的一切完全的偷走!"J哭喊著說。

綑綁的人持續停止,接著某首交響樂曲在此刻響起。

"我碰到他完全是巧合,那時候他來找我拿假證件的時候我全都看見了!那條絲巾!他的口袋裡有著那條絲巾!我問了他是誰,但他說了謊!我知道既使再怎麼模仿也與你不同,我知道那個人只是長得與你一模一樣!"

是豹紋的絲巾,U所擁的豹紋絲巾。

"我將證件交給他的時候偷看了他的名字,他叫自己為D,他也叫自己做D!!那個名字並不是他的!他真正證件上的名字叫做H!我知道那不是你,因為你絕對不會是那個模樣!他將你的一切全都偷走!而這一切都與HAVE BEEN有關係!"J一邊留著眼淚一邊哭著說。

綑綁的人仍然沒有動作,交響樂曲持續的放送著。

"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可以全都告訴你!我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A會害怕你!我都知道了!雖然不想,但我全都知道了!"J不斷大叫著。

這時那個人動作又再度開始,他用著某種鈍器往J的右手砸去,J無法感到疼痛,但卻大聲的叫了出來。他感到自己的右手正被某種器具撥開,溫熱的鮮血不斷從手中流出。虛脫的J不斷抽蓄抖動著,好像隨時都要昏厥一般的不自然動作。那個人在此刻從後方將J的眼皮撐開,在那一刻印入J眼中的是懸掛在那燃燒大樹的東西。那東西隨著風不斷飄動著,就像一塊汽車製皮的車床布。J的眼睛不斷的留著眼淚,無法閉眼的他不斷強迫性的看著那奇怪的東西。風在此刻將那塊布吹近到J的眼前,而那布塊懸掛樹枝的地方有著一張Y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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