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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A回到家的工作全程都是由Q擔當,在警車的後座上兩人途中一句話也沒說。Q似乎面對這女人變得緊張兮兮的,連一貫假裝輕鬆的表情也裝不出來。最後的審問依然什麼也沒問出來,雖然因為R所設下的圈套讓A稍稍的願意開口談論案件,但老實說,A這個女人其實什麼也不知道。
只是D阿D的不斷說著摸不著頭緒的話而已,Q自己在心中這麼抱怨著。
但D是誰完全無法得知,除了這個人就像是魔術師一樣憑空消失外,A對這個人的認識也相當模糊。
關於D就是紅色男人這點更是亂七八糟,什麼是紅色的男人?紅色男人對於A的意義是什麼?就R與A的對話來看,那紅色男人的存在更像是一個睡不好的惡夢一樣。
所以別說是得到什麼線索,關於D是否是真的存在都讓人懷疑起來。
不過Q深深相信著這個案件並不是那麼如同表面上的簡單,從R那方得知那政治家與同心會甚至整條後巷的關係後,這已經不是單單一個年老衰敗的男人死去這麼輕鬆可以蒙混過去的事情了。新聞媒體對於這事件也逐漸變的熱衷,不管在網路還是報紙上每日的報導只有越演越烈的情況。大概是因為在這樣虛假的太平盛世下,這種有如小說情節的殺人案件勾動了那些無聊人們的興趣,現在連電視上三流的談話性節目都開始討論起這個事件所造成的影響力了。
有人說這是政府應該開始正式審視後巷關係的契機,也有人說沒想到那有著清廉形象的政治家會與後巷的黑道組織有上掛勾。有人抱怨著警察機關辦事不力,所以造成社會產生如此巨大的事件。還有人說如果這個案件沒有查出個水落石出,那就代表著地下權力組織已經強大於法治機關。
但是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啊!要解決成年堆積的問題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啊!
Q想起了當初後巷與前巷初次分裂時的情景,當時的自己坐在家中與妻子看著電視新聞,那時的媒體也是這麼討論著這會造成多麼巨大的經濟衰敗。但是那些人說歸說,一點也沒有想要解決的意思。最後媒體熱潮退去,後巷就像是被拋棄的野犬獨自浪蕩成為現今的模樣。所有事情都不是瞬間成形的,都是由每個過去一點一滴所累積出來的。不管好或是壞,不從基礎開始解決,問題只會像是基底不穩的房屋一般,快速倒塌而已。
那些所謂名嘴的人物不管對於任何事情都抱持著同樣的態度,完完全全毫無根據的推理起這個案件背後隱含的意義。也因此,明明這是個刑事案件,但現在已經是全民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了。
Q想到這點就開始頭痛了起來,這樣毫無根據的言論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騷動,那些人仗著所謂的言論自由大肆暢談著他們自己的想法,但說穿了那些人只不過是因為無話可說才無聊的抓住這麼一點小小的話題而已。這世界上還有比這件事情更重要的東西需要被討論,而那些人只不過是在當下火熱的時候急速的討論,等到事件退燒後就把他丟到垃圾桶裡再也不看一眼。
這可苦了像Q這種負責此案件的刑警,現在所有的長官和上司全都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並不是自己不想要破獲這個案件,但就像是畫家總有自己的方式去詮釋畫作,Q這個人也有適合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有無數的上司全都對著Q指著不同的方向,逼著負責這案件的Q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壓力逐漸隨著輿論增加,就好像要Q把原本需花上半年的工作在一個月完成。
這怎麼可能嘛!簡直就是要我的命。Q在心中抱怨著。
但這全都是毫無意義的抱怨,在別人底下做事,就得接受與承擔這樣沒有道理的要求。Q又這麼告訴著自己。
"回去之前你需要去買些什麼東西嗎?"Q好不容易想起了話題的問著後座的A,只見A默默的搖搖頭,話也沒回的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
Q頓時感到語塞,完全搞不清楚為何對這個女人會如此反應的如此木訥。他只好繼續想著別的話題,別讓整個氣氛變得太過於僵硬。
"阿,對了,你認識住你隔壁的鄰居嗎?"Q問。
"不認識。"A輕聲的說,簡潔的回答似乎告訴著Q她一點也不想與他對話。
Q勉強的抓了抓自己下巴的鬍渣,接著他又繼續說"你不用擔心你的安全,我們警方會全力保護你的。"
A此時才稍稍的抬起頭從前座後視鏡看著Q,接著她禮貌性的點了頭表示謝意。
"那麼你接下來要怎麼辦呢?"Q又問。"該不會還想回去那間酒店上班吧?"
A沉默了一下,接著回答。"不,可能暫時不會這麼做了,不過未來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
有應答的對話讓Q瞬間放鬆了不少,緊張的情緒也稍稍舒緩了一些。他稍微的打算再深入一些話題,就這麼繼續放大膽的起來繼續說了下去。
"最好不要再跟那些人有任何關係了,債務也可以還清了不是嗎?"Q問。
"還清?"
"你不是已經有了一筆錢可以還清債務了嗎?"Q指的是那筆在案發前幾天由不知名戶頭所匯入的可疑帳目,但現在負責查閱此事的R依然沒有任何線索。
"一筆錢?"A一臉疑惑的看著Q,似乎真的不知道那筆匯款的存在。
不知道那筆錢的存在?連有人匯了巨額的存款到自己的戶頭當中都不知道?這似乎有些古怪。
Q在此刻心中稍稍的整理了一下頭緒,試著將事件的發生順序完全連結在一起。
A先是與U去了聯誼,然後認識了不知名男子D。這男子造成了A的恐懼,而且還似乎做出了些奇怪但是未知的事情。這些事情讓A回想起了某種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回憶,然後將那D男子認定為了所謂"紅色的男人"。接著一筆匯款在A與同心會老大碰面的前幾天匯入A的帳戶當中,然後與老大碰面過後隔了一天,政治家死亡。
也就是說,如果A並不清楚那筆匯款是從何而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她真當什麼都不知道,在大膽假設那筆金錢並不是真的匯給A,那麼在這陣子期間,一定會有人去移動那筆存款。
Q仔此時稍稍的趁著紅燈拿出記事本記錄了下來。
"真的不知道嗎?那筆錢剛好是可以還清你的債務的金額啊!"Q不經意的說著,一邊喵著後視鏡A的表情。
只見A此時的表情突然大變,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的慘白了起來。Q故作沉默,打算等待著A自己說出原由。
"刑警先生,請問一下你說的一筆錢是什麼意思?"A此刻好像稍微想起了些什麼的緊張問著Q,Q腦中刑警的直覺瞬間緊繃了起來,自己似乎問到了關鍵性的問題。
"有一筆金額在你與同心會老大會面的前幾天匯入了你的戶頭當中,那筆金額與你在後巷所欠下的所有債務加上利息完全相同一毛不差。"Q說。
A表情瞬間變的惶恐,眼睛瞪著大大的看著Q後方的窗戶。
"想起了什麼了嗎?"
"那筆錢‧‧‧‧‧‧"
"那筆錢?"
"我想那筆錢是那個叫D的人匯給我的。"A言語發抖的說。
居留了這麼久的期間,居然連這個東西都沒問出來。Q在心中稍稍的對R感到抱怨,也同時盤算著要將R所有蒐集來的資料再重新看一遍。
"為什麼會這麼說?他為什麼要匯錢給你?"
"他說他想與我離開這裡,要保護我,但我對他只有一面之緣,從聯誼那天之後他就一直纏著我。當時他從電話中告訴我他把我債務的金額匯給了我但我並不以為意,刑警先生,我真的不是刻意要隱瞞這件事情,當時的我只是把他說的話當作是玩笑話而已。在怎麼樣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要幫助,甚至匯錢給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吧?"
"你別緊張,我並沒有怪罪於你的意思,現在你把當時的事情詳細的告訴我一遍。他要帶你離開這裡?你想要離開這裡的事情有與他說過嗎?"
"完全沒有,我對他什麼話也沒說過。"
那就奇怪了,那D這個男人是從何得知的呢?
"是嗎?你在想清楚一點,他確實的說出"想要與你離開這裡"嗎?也許他並不是這麼說也並不是這個意思,而你自己把它想成這樣了。"
A低下頭思考著,在當時電話裡,那個恐怖的聲音彷彿又回到了她的腦海當中,A又想起了當時那種恐懼感,還有最後從D那頭電話裡響起一模一樣垃圾車的聲音。
"我並不是非常確定,但我想他應該是說"我要帶妳逃離這裡"的這句話。"A吞吞吐吐的說著。
"哎呀,這可能就完全不一樣意思了。"Q恍然大悟的拍了自己後腦勺。
"不一樣意思?"
"當然!如果是說"我要與你離開這裡",這句話裡可能包含著非常模糊的可能性,譬如說因為"你想要離開這裡","所以我要帶你離開這裡",但其中的意義與動機卻是非常的不明,好像可有可無都無所謂。"帶你離開這裡。"的感覺比較像是稍作離開,只是想與你去某個地方。但是如果是說"我要帶妳逃離這裡"這麼強烈語氣的話來推理,動機與意義就可能可以縮小到兩個範圍了。"
"兩個?"
"恩,基本上來說"我要帶妳逃離這裡"就非常的有可能他知道了你想離開後巷的事,而且"逃"這個字眼本來就非常的自我意識,所以當說出"逃離這裡"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意義就相當的清楚。D這個男人想要帶妳逃走,遠離這條後巷或是某個地方,而不是只是"離開"這麼軟弱的事情而已。這麼一來就可以繼續推斷如果D是在當時同你說的殺了那政治家的話,那麼這整件事情就非常有可能是有計畫性而且單獨的犯案。因為帶你逃走這件事情不能被別人知道,但又並促是那麼容易,所以必須單獨執行。大膽推斷的話,也許這位D從一開始的聯誼到匯款接著後來的殺人案件全都是冷靜的依照計畫行事。這麼來說,他的嫌疑就大大的提升了許多。"Q說。
A聽的似懂非懂,只是在語段的同時默默的點點頭。Q回過神看了她的表情,此時才發現自己似乎說了太多案件相關的推理,他脹紅著臉感到不好意思,然後又傻笑了起來。
A在此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車內的氣氛也瞬間變得稍微緩和了一些。Q與A到後巷住所之間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收音機裡頭的音樂而已。車子緩緩開進那條通往A公寓的車道,Q緩緩的將車停了下來將自動上鎖的開關打開,好讓A從車內下來。
A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的下車,接著Q稍稍的搖下了車窗目送著她走著。A在此時轉過頭看著Q深深的鞠了個恭,然後對著Q輕輕的微笑了起來。
"刑警先生真是個非常有趣的人阿。"A這麼說著,接著就緩緩的走上了通往公寓門口的鐵梯上。
車內的Q脹紅著臉,什麼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為什麼會對於這女人感到如此奇怪的感覺,難不成自己愛上了她嗎?
別鬧了!我都可以當她的爸爸了!Q這麼自我調侃著。
恩,要是自己的女兒當出生了下來,也應該像A這麼大的年紀了。Q心中惆悵的回憶著。
在目送下A進入了自己的房間,Q似乎仍就不放心的感到坐立不安。他下了車也走上了二樓,打算要將自己的名片遞給A要她有危險的話與自己連絡。他人在門前躊躇不定,一邊想著要以怎麼樣的開場白才不會顯得自己太過於尷尬。就在此時,Q突然的閃過一個想法。此時的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住在A隔壁房間的男人。
對於那男人詭異的行為Q感到相當可疑,雖然他與這案件沒有任何一點關係,但Q仍舊對於他這個人非常的感到興趣。光自己的推斷,這個人也許與A這個人有著相對的關係,於是Q隨手相自己的名片丟進了A房門口的信箱當中,接著就走到隔壁的房間前敲著門。
叩叩叩!
叩叩叩!
"H先生!我是上次的那個刑警,開開門吧!我來跟你聊天了!"Q在門外稍微的說著。
叩叩叩!
叩叩叩!
"H先生!你在嗎?在的話應一聲好嗎?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喔!你最感興趣的事情喔!"
因為A就在隔壁,Q也不好意思說出"我來告訴你你最關心的A的事情了喔"這種話。
叩叩叩!
叩叩叩!
還是無人回應。
Q將自己的耳朵貼上房門,裡頭鴨雀無聲的寂靜。難不成真的不在家嗎?Q這麼想著。接著他又開始翻起了堆在門口的黑色垃圾袋,試著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看H那個模樣就像是最近流行起來的家裡蹲,這種家裡蹲也會出門也真是太驚奇了。
垃圾袋裡除了便當塑膠盒外就是一格格的藥袋,那些藥袋與自己上次撿來的藥袋相同,都是由一名叫做W的醫生所開出的藥單,並沒有什麼特別也沒有奇怪的地方。Q將一袋袋的垃圾全都打開翻找,仔細的往裡頭看看有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
"請問‧‧‧‧‧"一個女子的聲音從Q的後方傳來,Q下意識的快速轉過頭。
"請問一下你有什麼事情嗎?"一個身穿辦公室女郎套裝的女子這麼問著Q,看她的模樣,明顯的不是這個區域附近的人。Q連忙將自己手上的垃圾丟回去,看來自己似乎被誤認為可疑人物了。
"阿,不,只是剛好找住在這裡的人有點事情。"Q回答,一邊拿出手帕擦著手。
"住這裡的人?請問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嗎?"那名女子問。
"也沒什麼,只是例行的調查。喔,我是一名刑警。"Q亮出了警徽給那女子看。
"刑警?那傢伙又搞出什麼名堂?!"
"你認識他嗎?"Q問。
"當然認識!那傢伙只會給我找麻煩而已!"女子似乎氣昏頭的說著。
Q尷尬的陪著笑,自己也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阿,真是抱歉,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B,是H的親妹妹。"那女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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