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1日

"GEGEGE"-32


GEGEGE32

"前輩,今天是拘留A的最後期限,如果再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我們可能就要先放她回去了。"R從電話的另一端對著Q說。

"是嗎?約一個小時的路程,我現在馬上回去。我交代你查的事情有什麼進展嗎?"Q問。

"關於那間飯店,確定是由同心會所主理的。我稍稍的調查了一下,似乎那個政治家與同心會的老大在進行著交易。"

"交易?什麼樣的交易?"Q問。

"雖然線索並不是完全的肯定,但好像是有關後巷拓展的營建計畫。那個政治家本來是預計今年底在國會提出商業法案,好讓後巷與前巷合併為一。"

"恩‧‧‧,所以說政治家的死與同心會有著關係嗎?"

"這不敢肯定,但是動機卻十分明確。聽說那政治家藉著自己的權利而壓榨了同心會不少,所以說那邊的領導一氣之下將他殺了也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說。

Q停了下來思考一番。

"雖說後巷是由同心會上頭的大組織所接管,但自從那領導死去之後幾乎百分之一百同心會的老大會接管大組織了。目前同心會是那組織裡頭掌有最大權力的分會,也是擁有最多金錢資源的人。那同心會的老大除了在後巷掌管大部份的酒店外,在商業上也占有一席之地。也就是說,如果那法案通過,同心會的力量會成為前所未有的巨大,甚至影響國家。連接前巷的商業資源與後巷的黑道,同心會就無庸置疑的會成為大組織的領導團體。"R說。

"但這麼說就無法解釋政治家的死了。如果政治家死了就無法推動法案,同心會必須讓政治家活著才能進行下一步不是嗎?"

"這點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現在政治家一死,許許多多的白道人士也開始向同心會靠攏了。我想是不是將政治家殺死有一種殺雞儆猴的作用?"R問。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但卻不向是他們的作為。以正常的邏輯來推理,就算要將人殺死也不應該會讓事件鬧到如此大的地步。加上現場留下了一個曖昧不清的女子,那女子可以算是嫌疑犯卻也可以算是目擊證人。我搞不懂的就是這點,如果真要將政治家殺死,以他們黑道熟練方法,製造成意外或是任何疑點更小的方式都有可能。但政治家的死卻非常明顯的是他殺,現場的處理上也極度粗糙,甚至還留了一個活口在現場隨時可能有辦法指認兇手,這幾點看來真是非常的奇怪。"

"是嗎‧‧‧‧‧聽前輩你這樣說真是非常奇怪阿。還是說兇手真的是那個叫做D的紅色男人?"

"這不清楚,至少現在沒有任何有關那個叫做D的男人的線索。A的精神狀況也一直並不是很好,所以就算說她因為殺了人而產生精神上的錯亂也不是不可能。透過資料庫的搜尋,也查不到任何名為D的嫌疑犯,這根本就是個死胡同。"Q說。

"前輩,如果是我猜測的話,這大概是由同心會所犯下的案件。老實說,這拘留與質詢的期間,我更是確定那個女子A絕對不可能犯下案件的。D這個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R說。

"不,D這個人確實的存在喔!他與A確實的有過接觸,而且還是經由A的友人U所介紹認識的。不過這個人真是非常可疑,在案發前幾天就辭去工作的人間蒸發了。公司那方面的資料完全找不到,就連在公司半個熟識的人也沒有。如果要我判斷,我認為這個D實在是太可疑了。"

"恩‧‧‧‧‧雖然可疑但卻沒有任何實證去懷疑他阿。所以我在想,是不是D這個人雖然存在,但是兇手卻在當下被A誤認成D?據她友人的情報說,A似乎在這之前被D這個男人纏住了。"R也在電話另一頭思考了起來。

"這也是其中可能之一,不過說實話,這實在是有些勉強阿。"Q說。

"是嗎‧‧‧‧‧‧‧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你先在警局待著,我現在馬上就會回去。這其間你看看能不能在從A的身上多問出些什麼,我回去的時候會再交給你一些資料調查。阿,對了!看你能不能順便問問她知不知道一個叫做HAVE BEEN的網站。"Q說。

"HAVE BEEM?"

"HAVE BEEN啦!N,不是M。"

R連忙拿出小紙鈔寫了下來。HAVE BEEN,意思是指過去曾有過,但現在沒有的意思。

"這是什麼網站呢,前輩?"

"一個奇怪的網站,有點類似自殺宗教相關的東西。你看你能問出多少就多少,等到我回去在接下去問。"

"是,我知道了,前輩。"R說完之後就把電話掛上,腦海裡仍就浮現著那個英文片語。

HAVE BEEN?

如果是HAVE BEEN DOING什麼事情的話就是指從以前到現在都一直在做。

如果是HAVE BEEN DONE什麼事情的話就是指那件過去的事情已經完成了。

那麼HAVE BEEN指的是什麼?

過去已怎麼樣了嗎?

還是說過去仍舊怎麼樣?

R騷了騷頭髮,接著就拿起一大疊的資料走往質詢室。A目前正被其他的警員詢問著,大家都因為今日就要放走她而感到焦急了。不過A似乎還是像被抽走了靈魂一般的無神,任誰提問她也只能回答一些很基本的話。R有些擔心她,聽說在拘留室裡的食物一口也都沒動過。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禮拜,連飯也沒吃過一口的A精神只會更加糟糕而已。不過現在不能想那麼多,除了將眼前手上的問題解決外,一切只能聽天由命了。

質詢室裡頭A仍舊低著頭什麼話也沒說,一個比R稍為年長的刑警正氣沖沖的拍著桌子詢問她問題。R輕敲了門,與裡頭的刑警打了聲招呼,接著就替換上了原來刑警所坐的位置。

"還好嗎?"R語氣溫柔的問著。

A默默的點點頭,眼睛依然看著閃著亮光的鐵桌面。

"我聽說你都沒有吃飯,會不會餓?"

A搖搖頭。

"吃點東西吧?把身體搞壞了也不行的。想吃什麼都可以跟我說,我叫外賣進來給你吃。"

"真的不用了,謝謝。"A此刻才稍稍的抬起頭看著R,她的臉蛋慘白,虛弱的模樣讓R嚇了一大跳。

"是嗎?那麼我就不囉嗦要你吃東西了,不過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喔。不管怎麼樣,只要你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跟管理拘留室的人說。如果他們沒有買給你,你也可以說你要找我。喔,對了,我叫R,請多多指教。"

A虛弱的點了點頭。"你好。"

"A小姐,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得給我們一些線索,不然我們沒辦法找到真正的殺人兇手的。"

"我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了,殺了那個人的是叫D的紅色男人。"A說。

"D是那個由U介紹認識的D嗎?"

A點點頭。

"那麼為什麼他要殺了那個政治家呢?"R又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那裏的,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從以前到現在都是。"

"不應該出現在那裏?那他應該出現在哪裡呢?"R問。

"我不知道,但不應該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只是我的惡夢,被我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惡夢,夢不會變成真實對吧?警察先生,這點我說的沒錯吧?!"A稍稍激動的說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阿,夢是不會變成真實的,但就你所說,那個在你惡夢裡出現的D真實的殺了那個政治家了喔。如果他只是個夢,那怎麼會從夢中跑出來殺人呢?"

"這一切都是U的錯,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沒有被說服參加那個聯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當初的我沒有逃到這條後巷,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A崩潰的哭了起來。

U邀請了A參加聯誼,接著在聯誼上遇見了男子D。那個男子D就是A所說的紅色男人,R在心中稍稍的釐清著邏輯。

"小姐,你不要哭了,現在幫助我想辦法讓你脫離事件不是比較重要?這樣好了,如果你給我一些線索,我保證讓你今天就可以離開警局。"今日是拘留的最後一天。

"你說的是真的嗎?!我今天就能離開這裡了嗎?!"

"恩,雖然我們還是會隨時傳訊你,限制你的行動,但是基本上能夠回家不是很好的事情嗎?所以你要與我合作一點,不然我沒有理由說服上頭的長官阿。"R誘導著A說。

A用力的點了點頭,但卻又突然的露出恐懼的表情。

"怎麼了嗎?"

"不,我是想如果我真當離開了這裡,那個紅色的男人會不會將我殺了呢?"

R露出燦爛的微笑,接著他說"這點別擔心,因為你是重要的證人,所以我一定會派人暗中保護你的。"

"謝謝,謝謝。"A低著頭對著R不斷道謝著。

"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警方該做的事情。接下來就看你了喔,你的線索決定著你的命運。"

"是的,我一定會全力幫忙的。"A說。

"那真是太好了!"

R翻了翻資料,目前除了A所說的紅色男人D外,另外最有可能的就屬同心會這個組織了。他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緒,準備好要提問的問題。

"那麼可不可以與我說一下那個同心會的組織呢?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我會認識他們完全都是因為我有在酒店之外的時間接洽客人,他們的老大似乎很喜歡我,所以不知不覺的變成了他的情婦。"A說。

"所以他們會內的事情你都知道嗎?"

"不,只不過是他發洩性慾的對象而已。我的保鑣會將我載到指定會面的飯店,然後我就與那個老大待上一晚,如此的關係而已。"

"那個飯店包括案發現場嗎?"

"是的,曾經有過,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只是在他們的本部消耗時間而已。"A說。

本部指的是那個營運商會吧?R這麼想著。

"關於同心會的事情你還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他們的老大即將要接管後巷的大組織,也知道他們老大有很多金錢上的資源,當天與政治家的會面也是他們老大所安排的。"

"所以說你知道那個老大為什麼要安排你與政治家碰面嗎?"

"不,我不知道,我在猜想也許是因為那個政治家也很喜歡我的原因,但老大與我說出會面事情的時候似乎還有別的目的。"A說。

"別的目的是什麼知道嗎?"

"我不知道,真的很抱歉。"

"恩,沒關係!沒關係!不知道的事情不用勉強的。還有一點我也一直很搞不懂,聽你的朋友說,你一直很想逃離這裡阿。"

"是的,我一直希望可以脫離現在的生活,所以一直存錢還錢,想要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重新開始。"A說。

"那麼恕我冒昧問一句,你也知道在這裡欠下的錢是永遠還不完的吧?"

A沉默著不說話。

"既然知道永遠還不完又為何有這種打算呢?這麼想的話不就只是躊躇不前嗎?"R問。

"我害怕被那些黑道追殺,所以一直拼了命的賺錢還錢。"

"但事實上是像我說的吧?錢是永遠還不完的,對嗎?"R說。

A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有這種絕對不會實現的計畫呢?"

"因為‧‧‧‧‧"

"因為?"

"‧‧‧‧‧‧"

"你不用害怕,你可以相信我。"R語氣誠懇的說著。

"因為我就算離開,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我害怕又成為一個人,而一個人的自己又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如果我真的逃走了,那麼我又該告訴別人自己曾經是怎麼樣的人呢?拋棄過去這種事情我並不是沒有做過,但我知道能夠收留沒有過去甚至沒有名字的地方也就只有這條後巷。我沒有自信我能脫離這裡而活著,再怎麼說我一點本事也沒有。"A低著頭說。

R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接下去。

"雖然也知道自己正做著一件毫無結果的事情,但每當自己有著那目標,就好像生活多了一些目的一樣。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活著,我甚至認為那時候的我應該隨著過去一起死去。但我沒有死,我活下來了。這樣的命運帶走了我的靈魂,把我所有過往所認定的事情完全的顛覆了。所以我只好假裝著自己仍有著某種目標,像是追著自己尾巴的貓一樣莫名忙碌著。每一天我都想著要是今天是世界末日就好了,但每一天仍緩緩的行進著,我感覺我是一個巨大的空殼,任何的人都可以自由的進出這空洞的身體裡頭。然後我要的更多,更加的需要被擁抱,面對孤寂的時候卻又有著強烈的念頭。"A說。

"念頭。"

A笑了笑。"自殺的念頭喔。有時候就是這麼想著是不是這樣的話,一切就結束了。沒有什麼意義不意義的問題,也沒有什麼目的不目的的事了。永遠的休息與沉靜,好像飄浮在一大片廣闊的海水上頭。"

HAVE BEEN,那個自殺的宗教網站。R此刻心裡突然響起這個名字。

"所以才到了HAVE BEEN去嗎?"R此刻問了出來。

A難掩心中緊張的情緒,但她表面上仍然裝坐鎮定。"我並不知道那個網站。"A說。

她在說謊,我並沒有說那是個網站。

"是嗎?那是個最近流行的部落格,說了很多自殺的奇怪理念。警方最近很注意那個地方阿。"R說。

"是‧‧嗎?我並不知道那個地方。"

"诶‧‧‧‧我還以為只要是年輕人知道那裡的呢。"R半開玩的說著。

A假裝的笑了笑,接著說"警察先生也知道那個網站嗎?"

"恩,因為案件的關係所以知道了。"

"案件?"A緊張的問了起來。

"恩,案件。"R刻意說的模糊,就是為了讓A露出馬腳。

"那麼那案件解決了嗎?"

"還沒喔,目前正在調查當中。警方正在暗地裡把所有過往的資料全都調閱出來查看。"

A整個人緊繃到了極點,眼神左右不斷的飄動著。

"不過這也得要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拉,警察這種工作真不是人幹的。"

A的過去與HAVE BEEN有關係,R在剛才分別說出"現在"的案件與"過往"的資料時,提到過往的時候A的表情明顯的緊張了起來。R稍稍的感到不對勁,但還是假裝一臉沒事的表情。那個HAVE BEEN絕對與A有著某種關聯,但現在的自己仍然不知道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自己要想辦法誘導A說出事情,但似乎絕不是現在兩人的這種信任程度。

"恩,不過那不重要,我也不能再多說些什麼就是了。"R打迷糊的混了過去。

A點點頭,也沒有繼續追問了。

必須等到前輩出現,而接下來的時間自己必須想辦法盡量挖出些訊息來。同心會,D,HAVE BEEN,還有那間酒店,R想全都應該與政治家的死有著強烈的關係。電視媒體不斷的大肆宣揚,這案件也變的像是警方的背水一戰。除了R自己以外,整個警局的皮全都繃得緊緊的。前輩的表情也是,從原本從容的面貌轉變為嚴肅的表情。R此時出現了當初Q看見A時的表情,那表情似乎比同情還要多出了一些別的東西。

自從Q接觸了這件案件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異常的積極,那模樣幾乎讓R想起了當初剛與Q搭擋時的模樣。當時的Q完全不理會警局派任的工作,全心全意的調查著自己妻子自殺的案件。沒有人規勸的了他,沒有人知道他私下到底在調查些什麼。搞得上部沒有辦法的只好將他降職,甚至將那樣資深的Q分派給這樣毫無經驗的自己。當時的R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句話也不敢對Q說。不過那些奇妙的行為卻全在某一天完全的回復,在那之後Q又變回原來那個幹練的老刑警。

不過Q的表情讓那些壞印象此刻又回到R的腦海裡頭,R默默的期望自己的直覺是錯誤的,那積極的模樣並不是前輩回到從前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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