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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人口消失的情況正在持續增加,政府方面目前並沒有給予相關的解釋說明。在可靠人士的推論下,似乎這樣的情況與前些日子所發生的紅色男人事件有著相當的關係。"節目的主持人說。
"關於這方面的情形,政府只能持續的呼籲大眾注意安全。在目前的調查上,警方似乎仍舊朝著綁架失蹤的方向調查。"
"但是這與紅色男人所相關的連結並不是很清楚,就連紅色男人是誰目前我們都無法知道。"
電視裡頭的雜訊此時多了一些,他拍了拍電視機的兩側,接著將聲音開大好蓋過外頭不斷傳出的轟隆聲。
"有人說這些失蹤的事件是由一群崇拜紅色男人的群眾所主導,但是在訪問過那些失蹤者的家屬時,都沒有發現任何與紅色男人相關的線索。"
"警方前些日子所釋出的當紅自殺網站HAVE BEEN已經在此時關閉網頁,相關的調查也幾乎一無所獲。"
"是否這整個事件都是由紅色男人所屬的組織HAVE BEEN所引起?這方面我們得要請問一下這位專家。專家你好。"
"你好。"專家恭敬的點了點頭。
"請問專家,這事件是否從一開始就是計畫好的呢?甚至說,那些失蹤的人是否都是被紅色男人所綁架的?"主持人問。
"恩,這方面我並不覺得是如此,應該說,以常理來講,就算紅色男人或是鋼材你所說的組織HAVE BEEN,也並沒有那種能耐。"那專家如此的回答。
"那麼您覺得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主持人問。
專家先是停頓了一下,接著一臉正經的對著鏡頭說著"巧合,我想這都是巧合。失蹤的人與紅色男人事件剛好重疊再一起,於是就容易的就被認為有相關。這是很常見的錯誤,過去也發生過很多類似的案件。但我想這與紅色男人並沒有關係,硬要說的話得要從後巷開始說起。"專家說。
"後巷?您是說那個後巷嗎?"主持人問。
專家點點頭。
"我們大家別忘記了在最一開始事件發生的經過,在一開始,一切的起源都是從那個政治家的死開始的。"
"當時後巷的合併案就是這個事件的關鍵點,因為那政治家的死,整個合併案被迫停止了下來。"
"我想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整個後巷在這之前都是由黑道組織所管理。而在那這件事情發生的同時,剛好後巷要由那組織裡頭的某個分會同心會所接管。而你猜的沒錯,那時的合併案就是由那同心會在之中極力推崇的。"
專家停了一下。
"因為那合併案,後巷會將前巷與連接更前端商業區的地段完全囊括。因此,那時後的停止,可說是非常的不恰巧。"
"怎麼說呢?"主持人又問。
"合併案能給予這都市更多的商業機會,更多的就業機會,更多的資本,但是在紅色男人殺死那政治家的同時,這個合併案幾乎已經算是宣告終止了。"
"不過,雖說是宣告終止,但事實上仍在檯面下繼續進行商談。當然,這一切都是由同心會的組長所主導,土地收購方面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專家說。
"您說的同心會,是個黑道組織嗎?"主持人問。
"坦白說是的,但是這方面並沒有任何不法行為的證據。"專家說。
"恩,是嗎?"
"不過事件並沒有結束,就在這個時候,人口就開始大量的消失。"
專家在此時停頓了一下。
"毫無理由,毫無預警,整個都市裡頭的人好像完全消失無蹤了一般。街道變的空蕩蕩的無人走動,連原本周末充滿人潮的商場也沒有半個人影。"
"有人說這是末日的來臨,但是這到底與紅色男人,或是誰有關呢?"
"我不相信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我只能用理性的角度去解讀事件。在我怎麼想都想不通的結論下,我只能無奈的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專家如此解答。
"所以說這整個失蹤的事件連專家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嗎?"主持人問。
"不,很抱歉的我無法解釋。"專家一臉臉紅的將眼神撇向主持人的反方向。
此時他順勢的將電視關上,然後就這麼站了起來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身上的深藍色襯衫上有著濃濃的煙臭味,原本早已戒了好幾年的香菸最近又抽了起來。
真是蠢蛋,真是愚蠢。
一群自以為是的傢伙在電視上談論著那些不著邊際的謊話。
那些人根本就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理解。
要是人可以毫無煩惱的活下去,又有誰會想要尋死?
要是沒有了所有的誘惑,又有誰會想要去犯罪?
要是對於現狀沒有感到任何的不滿,又有誰想要逃離現實?
那些利用著稍微知識就自以為能夠完全理解別人的專家,真是愚蠢,真是可笑至極。
"你以為你看過了孤星淚就能知道身為孤兒的感受了嗎?"
不知道為何想起了這句話,他抬起頭想想,這句話是從某部電影裡頭的台詞。
因為如此,所以我是正確的,是那些人的無法理解才認為我是錯誤的。
不管是誰,不管是任何人換成我的角色,全都會作出與我一模一樣的決定。
待在這裡的我並不是懦弱,並不是像R所說的那樣。
"老公,吃飯了!"熟悉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他敷衍的應了一聲,但心思卻完全的沉浸在自我的懷疑當中。
我是誰?
待在這裡的我是誰?
那從廚房中吶喊自己名字的女人是誰?
是誰呼喊著我的名字?
真正的名字?
"Q?"他的妻子走到Q的身旁疑惑的問,Q在發現之後連忙裝作沒事,騷了搔頭回過神來。
"阿,抱歉抱歉。剛才我沒有聽見。"Q一臉傻笑的說。
"趕快來吃了吧!不然飯菜都要涼掉了。"
"好,好,好。抱歉,我抽完這支香菸馬上就過去。"Q說。
我說了抱歉嗎?
我跟誰說了抱歉?
Q看向走遠妻子的背影,頓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存在吧?
那個呼喊著自己名字的女人並不是真實的存在。
"前輩!我一定要阻止D,不管怎麼樣我都要阻止他!"R在自己面前吶喊的模樣浮現在自己的腦海裡頭,Q甩了甩頭,試著不去回憶起那個表情。
R也不能理解,他也不能理解所謂的失去是什麼。
如果能夠再度擁有自己所失去的東西,所有的人都會作出與自己相同的決定。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失去,而就是如此,這個都市才會出現大量的失蹤人口。
那些人都與自己一樣,對於世界,對於社會都早已感到麻木失望。因此他們選擇逃跑,就如同那個A一樣,永遠的過著逃亡的生活。
逃亡的人生?到最後自己所逃離的是什麼?
就算毫無止境的逃跑,但人卻不斷又不斷的回到原點。逃跑的人無法逃過時間,就算再怎麼厲害的HAVE BEEN也無法讓人逃離回憶。
現在的我,在這個自己所妄想出來的謊言當中活著。光是呼吸都讓人感到毫無真實感,手心所留下的汗水是一種恐懼的象徵。我在害怕,害怕再度失去擁有的一切。
不,我是對的,我絕對是正確的!
這眼前的一切完全是建立在虛構之上,而我卻也再怎麼的無法離開這個溫柔鄉。可不可以再讓我待在這裡久一些?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永遠都待在這個地方?
"你在想些什麼?"妻子突然的在餐桌前問著。
Q抬起頭笑了笑。"阿,沒什麼,沒什麼。"
妻子一臉擔憂的看著Q,"自從R來過之後你就變的好奇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你?"妻子問。
"沒有,怎麼會。只不過是有點疲倦了,最近不是睡得很好。"Q敷衍的回答。
"不用對我說謊喔,既使在自己的謊言裡頭。"妻子端起了湯碗喝了一口。
Q整個人愣住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嗯?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嗎?"妻子面無表情的看著Q。
"阿,沒什麼,沒什麼。"大概是幻覺吧?那句話。Q如此的想著。
"我都知道喔,全部全部都知道。"妻子又說。
"知道?知道什麼?"Q一臉微笑的問。
"儘管只是夢,但我依然是你的妻子嘛!"妻子露出調皮的表情。
Q啞口無言。
妻子先是看著Q的呆愣的表情,接著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很希望我說吧?你很希望我說出真相。"妻子笑著說。
"你‧‧‧‧‧"
"Q實在很狡猾阿,既使在自己的夢裡也不願意成為壞人。"妻子笑咪咪的看著他。
狡猾?
"雖然我都知道這一切終將會結束,但既使如此我也希望能夠與你再一起多一點時間。但是你也知道這是不正確的,只是無法由自己告訴自己而以吧?"她說。
壞人‧‧‧‧‧嗎?
"我所認識的Q並不是這樣的男人,至少在以你的回憶所創造出來的我來說。"她說。
一瞬間,Q的眼眶漸漸的感到微熱,胸口糾的緊緊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他看著自己的妻子,那從自我投射出來的幻影,既使在謊言裡頭,她都依然是如此的溫柔。好慚愧,真的好慚愧。
"Q這樣是不對的。"
"因為Q還活著,而我已經死了。"
"所以Q該去的地方不在這裡,那個地方並沒有我的存在。"
Q整個臉糾結在一起,他低著頭忍耐著眼淚掉落。
妻子此時對著Q笑了笑,接著她輕輕的拍了拍Q的頭。
"回去吧!"
"回去你該去的地方。"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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