ＧＥＧＥＧＥ６９
把自己的服裝整理好，書包中也裝滿了今天該用的參考書，Ａ試圖忘記昨夜所發生的事情，強打精神的準備出門。
脫下的內衣褲還有著昨晚拉扯的痕跡，Ａ面無表情的將它用塑膠袋包起，然後放進書包準備丟到外頭的垃圾桶當中。
＂把早餐吃完再走。＂母親冷冷的對著剛走到客廳的Ａ說。
Ａ乖乖的坐在餐桌旁，拿起一片土司咬了一口。
她斜眼的喵了一下母親，母親的表情似乎比平常還要更加冷漠。那表情好像訴說著一種絕望的氣氛，頓時間讓Ａ的愧疚感湧了上來。
也許是自己的幻覺，Ａ這麼告訴著自己。
＂今天我會去跟學校推掉參加校慶委員的事情。＂也許是因為愧疚，Ａ在此刻試著與母親聊天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但母親什麼話也沒說，只是背對著Ａ繼續清洗著洗水槽中的碗盤。
＂今天還有一個考試，昨天我都準備好了。＂Ａ繼續說著話，但是母親冷漠的被影像是不可動搖的巨山一樣在Ａ的面前。
此時繼父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身上早已穿好整潔的西裝準備上班。他一言不語的坐在原本一直以來的位置，接著就這麼吃起了自己盤中的早餐。
繼父的早餐是味噌湯和醃菜，母親將白飯端到他的面前。他連謝謝也沒說一聲，接著就喝了一大口的湯。
＂湯的味道還好嗎？＂母親殷情的問著，但是那男人沒有回話，只是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Ａ感到異常的緊繃，自己怎麼樣也不想接近這個男人。這個人破壞了一切，破壞了所有原本完好的事物。Ａ痛恨著這個男人，但是為了母親，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平靜，Ａ決定什麼話也不說的繼續下去。
好想殺了他，好想將這個噁心的男人殺死。
好想將它碎屍萬段，好想將這個男人的存在完全抹除。
Ａ心裡這麼不斷咒念著，原本蒼白的面容變得更加蒼白了。
＂我吃飽了。＂Ａ將吐司吃完之後這麼說，接著她站起來將碗盤拿置水槽，乖巧的清洗著自己的餐具。
下體仍舊感到微微的疼痛，昨夜不愉快的經驗一時之間全都湧了上來。Ａ感到一股嘔吐感，但是她硬是將那股感覺全都吞了回去。
＂Ａ，今天上學也要認真喔！＂繼父這麼親暱的對著Ａ說，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家門。
我要殺了他，我好想殺了他。
內心中的吶喊依舊沒有平息，原本的憤怒在那張虛偽的笑容下更加燃燒的巨大。Ａ的繼父在某個夜晚侵犯了自己，從那天之後，自己就有如殘破的玩具不斷的被他玩弄著。
自己一點也不敢對母親說出真相，不，應該說自己根本無法對任何人說出真相。才不過國三的Ａ每日感到巨大的壓力，好像稍稍有些差錯，這一切所擁有的美好全都會崩毀。
美好？
如此的生活算是美好嗎？
Ａ這麼問著自己。
只要母親還在自己的身邊，只要能讓母親過著開心的日子，是否就算犧牲自己也就不算是什麼了呢？
維持著這表面的和平，但自己的情緒又將如何紓解？
是不是到最後人都是如此的自私？到最後每個人都只想著自己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有如即將翻倒的水杯，那滿溢的容器漸漸無法裝下自己所累積的痛苦。好想逃跑，真的好想逃跑。
＂老師，經過考慮，我還是決定要放棄擔當校慶委員長的職務。＂Ａ這麼對著班導師說。
＂怎麼了嗎？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呢？＂老師問。
＂我想我應該好好念書，畢竟也是國三生了，也該好好準備聯考的事情。＂
＂阿，是這樣嗎？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勉強你的了。不過老師還是要跟你說，參加這種校內重大活動，對於自己申請高中還是有很多好處的喔！老師我並不是要勉強你，但是我都是為了Ａ著想的阿。＂老師這麼說。
全都是騙人的，這個世界上的人無時無刻都在欺騙。
＂如果Ａ真的不想參加，老師當然不會多說什麼。但是我是為了Ａ好，所以才特別找Ａ參加的喔！＂
騙人，每個人都利用著言語欺騙著別人。
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欺騙，為了得到別人的尊敬而欺騙，為了要奪取別人的東西而利用別人。就算是這個一附關心自己的男人，也不過是想要將這個爛攤子丟給自己而已。
因為交給Ａ自己就能變得輕鬆。
因為交給Ａ就能保證事情能夠完美無缺。
因為Ａ能夠把所有事情完成。
為什麼自己必須承受這樣的壓力？難道我就沒有休息的權利嗎？
＂老師希望你再好好的想一想，過幾天在跟我說說你最後的決定。我希望你還是能夠擔當委員長，除了你以外我實在想不到任何人可以勝任了阿。＂那男人這麼對著Ａ說。
Ａ百般不願意的點了點頭，接著默默的走出了教職員的辦公室當中。
所有人都想從別人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所有的關係都建立在奪取的前提之下。
從來不要求任何人為自己做任何事的自己其實才是最愚蠢的！
＂Ａ，聽說隔壁班有人喜歡你欸！＂某個同學這麼說。
＂诶！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那個人喜歡Ａ這種類型！＂
＂你別開玩笑了啦！那個人怎麼可能會喜歡我！＂Ａ客氣的回應著那兩個同學。
＂真的，真的！我聽說別人說他今天要來跟你告白！＂
Ａ稍稍的感到高興，是女人都對自己被別人喜歡而感到興奮。老實說自己也對那個隔壁班的同學有些好感，Ａ的腦中已經開始幻想著各種可能。
阿，要是能跟他在一起該有多好？
也許兩個人能夠一起牽著手，然後走在回家的路上。
也許他能夠聆聽自己的痛苦，然後擁抱著自己告訴我一切都會沒事。
也許他會將將所有的問題完全解決，兩人能夠一起逃到沒有人認識彼此的地方重新開始。
阿，要是能跟他在一起，一切都會變的不同。
這些幻想讓Ａ從原本緊繃的生活當中放鬆了下來，自己的人生還沒有到谷底，仍有機會可以擺脫所有一切的痛苦。
果然那個男生在放學後就到了Ａ的教室找她，理著平頭的他笨拙的大聲對Ａ說著＂請跟我交往＂的話語。Ａ開心的不知所措，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回到家中的Ａ異常高興，對於母親的冷漠也漸漸釋懷。
這世界上還是有人喜歡自己，想與自己在一起。也許就算失去母親的愛，自己也能夠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在當晚Ａ答應了那男孩的要求，與那個男孩的交往讓Ａ變的開心許多，彷彿這世界上所有東西都不再存在，這世界上只剩下他和自己。一切的痛苦都有了出口，只要想著與那男孩在一起的時光，再怎麼無法忍受的事情都可以被壓抑住。交往的時光好像什麼事情都不再重要，既使繼父那可憎的行為，好像都只是將兩人在一起的時光變的更加美好。
＂你喜歡我嗎？＂Ａ撒嬌的問著那個男孩。
男孩對著Ａ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兩人牽著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我‧‧可以和你接吻嗎？＂那男孩在Ａ的家門口這麼問著。
Ａ害羞的點了點頭，接著將初吻獻給了那個男生。
回到家中的Ａ無法平靜自己的喜悅，連原本嚴肅的母親都變的有些親切。Ａ不管母親冷漠的說著自己在學校的事情，現在的自己擁有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那個每天陪你回來的男生是誰？＂母親在此時突然問到。
Ａ不知道自己在門口與那男孩的接吻被母親看見，一時之間自己變的支支嗚嗚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那‧‧‧那是我們學校的同學。＂Ａ這麼說謊著。
＂同學會接吻嗎？＂母親嚴厲的拆穿Ａ的謊言。
Ａ臉色一陣紅，自己壓根也沒想到剛才的行為全都被母親所看見。Ａ感到丟臉，但卻也對母親不為自己感到高興而有著些許的憤怒。
＂你想當那種女人是嗎？＂母親在這時突然這麼說著，那語氣冷漠，冷漠到似乎不是對著自己的女兒說話。
Ａ的憤怒即將到達頂點，但卻因為自己對母親的內疚而不敢多說。
＂長的又不是很漂亮，你只有好好讀書將來才有可為不是嗎？＂母親持續著冷言冷語。
＂你要交男朋友也無所謂，乾脆一點的也跟他上床不就好了嗎？＂
Ａ低著頭忍耐著怒氣。
母親看Ａ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露出不削的微笑。
＂原來你是這種隨便的女人阿，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母親不削的說。
Ａ的心頭一跳，那話語似乎在暗喻著什麼事情。自己被繼父所侵犯的事情是否被發現？
不可能，母親絕對不可能會發現這種事情。
難不成是繼父與母親說過了這件事情？
難不成自己一直所維繫的虛偽根本就不存在？
＂不過Ａ也已經長大了，交交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是嗎？＂母親突然的抬起頭對著Ａ微笑，那微笑過於燦爛，燦爛到讓Ａ忍不住的流下冷汗。
母親沒有發現嗎？
母親發現了？
不，絕對不可能發現！自己的丈夫對親生女兒做出那種事情怎麼可能還能保持著冷靜呢？絕對不可能，母親只是維持著平常的冷漠而已。
當下的晚餐頓時變的無味，食物變得有如磐石般難以下嚥。Ａ勉強著將食物全都吞下了肚中，接著就趕緊藉故離開了餐桌。
好想拋棄一切重新開始，好想將一切自我全都摧毀成虛無。
自己不值得擁有現在的幸福，因為到最後，自己都只是某個人最後的選擇而以。
想要死，想要丟下一切的重擔死去。
Ａ對著那電腦螢幕猶豫不決，心中的惶恐讓她在此刻不知所措。滑鼠停置在那送出鍵位置，等待著下一秒的決定。
按下之後一切就結束了，按下之後一切的痛苦就有了期限。
在ＨＡＶＥ ＢＥＥＮ的網頁上Ａ不斷看著那一行行的字句，每一字每一句都向是臨前的鐘響敲打著她的心。在第一次與繼父發生關係之後她就不斷的游移在生與死之間，彷彿全世界的沒有半個人能夠理解她，除了這裡，除了這個名為ＨＡＶＥ ＢＥＥＮ的網站能夠完全了解她所存在的痛苦。
ＨＡＶＥ ＢＥＥＮ變成了一種選擇，就如同網站上所寫下的字句，深深的讓Ａ陷入迷惑。
也許死亡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的事情。
自己還有選擇，還有最後一個選擇。
這種想法深深的圍繞在Ａ的心中，對於所有事情的不滿，她養成了逃避面對的習慣。因為還有最後的方法，所以不管再怎麼糟糕，自己都還能做出決定。
既使那是死亡的終結，在這種情況下Ａ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掉入了那無底的漩渦當中了。
我值得擁有幸福嗎？
還是幸福根本就不存在呢？
在這樣的夜裡，Ａ不斷重覆著提問著自己這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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