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GEGE20
難掩心中思念的情緒,D一個人躲在暗處的街道上默默的等待著那心目中美麗的女人。在與A通話過後已經過了四天,D終於抽出了時間出現在此處,就是為了要在見她一面。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天色也漸漸的由亮轉暗。後巷的住家窗口漸漸亮起了燈光,但是那女子的房間中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D心中一著急,也許她還在酒店裡頭上班,雖然心裡馬上就想要衝到那間店裡一探究竟,但仍舊只能按耐住自己浮躁的心情等待在此處。
他秤著這個時候仔細觀察著A住處周圍的環境,基本上除了有幾個毒癮者流連此處外,大致上都沒有任何的古怪之處。A的房間隔壁似乎沒有住人,D從一大早到現在都沒有看見有人出入其中。但是走近一看卻又發現有著剛堆放垃圾的痕跡,於是D放了大膽,假裝成保險員敲起了那隔壁的房門。不過許久之後都沒有任何的人回應,D心中暗自思考著,大概暫時不在家中吧?
在上一次偷偷跟蹤A之後的一天,D藉由想要知道多一些A的事情與U在後巷的某處碰了頭。U仍舊沒有對自己說出的謊言露出破綻,對著D依然說著自己與A是某公司小職員的謊言。他當然不動聲色的默不吭聲,雖然早已知道兩人並不是什麼公司的職員,甚至除了姓名之外所說的一切全都是假的。但是現在為了要接近A,手邊的資源也只有U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了。他與U兩人相約在了一間咖啡廳,然後一直聊著A到了深夜。
不過結果並不向D所期望的那樣,U這個女人對A的過去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不僅是過去的事情,就連近期A本身發生的事情或是自己偷偷跟蹤撥打電話給A的事情也是。也許U並不是自己想像中與A那樣的親密,這麼一來,在得到自己要的資訊之後就應該將這個女人拋的遠遠的。
這幾天後除了一些基本的調查之外,D也在之間完成了手邊案件的處理。因為事前準備的資料齊全,加上時間充裕與熟練,處理的過程上並不會太過於繁複。可說是近期以來D處理過最輕鬆的案件。
受理人在D敲門到來的時候早就已經將一切都準備好,所有該準備的資料全都依照約定裝置在一個塑膠封袋當中,房間也全都整理的乾乾淨淨,假裝消失的行李箱也整齊的放置在房口處。D什麼也不用多說,而那個人也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麼,只不過面無表情的看著D,接著等待著D將準備好的藥劑遞給他。
那個人接過藥劑之後什麼話也沒說的就喝了下去,接著沒過多久就陷入永遠的沉睡當中。
可能是因為這位受理者本身的身體已經瘦弱不堪,所以在搬運上和處理後製上也顯得快速很多。D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肥胖者,那些肥胖者的屍體處理起來總是特別的麻煩。加上人類的油脂與化學藥劑作用時會產生極大的嗆鼻臭味,既使再怎麼習慣那樣味道的D也會忍不住的戴上口罩。而且通常肥胖者都不怎麼喜愛乾淨,就算合約裡明文規定著要在執行者到來之前將所有一切整理成消失的模樣,但那些肥胖者通常都在D到了之後也不願意移動自己的身體。於是D就得要花費更多時間處理那些東西,時間一長,出錯的機會就越多。
在溶解人體的過程當中花費最久的其實是在骨骼的部分,骨頭的部分難以溶解,不管在怎麼強效的溶解液,通常都會留下一點點反應後殘留的焦黑碎塊。雖然溶解過程當中也並不是得要待在一旁觀看,但是對D來說時間就是一切,而拖的越久,他就越無法繼續下去。加上自己所住的地方並不是周圍完全都沒有人,雖然自己非常有組織的將每一個過程分批進行,但是處理溶解部分的二樓往往就算通風再好也無法掩蓋那味道。況且並不是將窗戶大拉拉的打開就可以的,D必須利用抽風機將氣味從天花板接到屋頂排出,這麼一來才不會讓鄰居起了疑心。
另外人在心跳停止之後身體因僵化冰冷會比想像中的還要重上很多,除了事前準備好的拖車與大布袋之外,有時在現場暫時的處理也是非常必要的。而只要牽扯到現場處理,那就會讓事情完善程度更加複雜。
現場處理除了簡單的分解之外,最重要的就牽扯到清理的部分。人的肉眼其實非常有限,就算帶著特殊的目視鏡,又再怎麼小心翼翼的人,也會在不經意的地方留下痕跡。要消除存在的痕跡是非常麻煩的事情,而那痕跡可能會造成所有一切事情的轉變。由其是像D這種必須保持原有完整度並且像是消失一般的結果,相對之下,能夠摧毀所有一切就簡單得很多。在那些小細節上,D是被訓練過必須神經質的,而那種神經質並不會只出現在自己夜晚的工作當中,那近似瘋狂的工整心態讓他生活上所有的事物都進入那樣的圈圈裡頭。
但對於這種無可自拔的小心他也非常的瘋狂,D並沒有讓自己那種強迫症的行為被發現。也就是說對於自己小心翼翼的行為更加小心翼翼,這也許非常可笑,但也就是這樣,所以他才能依然以這樣不引人注目的姿態存活至今。
把人的身體拆解成區塊,其實人並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樣堅強。所謂腦中的思想會影響作為這一點也不假,光是習慣這種事情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不管是多麼久遠的記憶,人的身體都會牢牢的刻印在內心深處。再怎麼去想要逃離那樣的東西,坦白說那都只是徒勞無功的行為而已。
D對於自己的過去毫無印像,但是卻又在內心深處有著某種與某人深刻連結的感覺。他害怕睡去,因為彷彿自己在睡著的同時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過去的自己,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人。夢中的那個人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但卻做著與自己毫不相干甚至從來不會想過的事情。他害怕看見另一個自己,所以一天幾乎睡不上三到四的小時。他對於是肩上已著某種強烈的意識,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彌補那自己從不曾想起的過去。他是個沒有過去的男人,而這樣的心情逼著他日以繼夜的活動來填補那一片荒蕪的空洞。也許這就是他逃避到夜裡工作的主要原因之一,藉由那種莫名上手的感覺來找尋自己過往的一些蛛絲馬跡。
就D而言,A無庸置疑的也是這麼一個存在。那種非要不可卻又無從解釋的心情,自己根本就連說明的起頭都沒有辦法。他回想起當時在那間餐館第一眼見到A的那一刻,全身的細胞彷彿全部都躁動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愛著A,渴望著A,但卻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抑制那本能上的反應。A對於自己有著某種重要的因素,但是那因素卻是讓自己不斷推往回憶漩渦的深淵。D深刻的知道那將會帶來無止境的痛苦,但卻又矛盾的不知道原因為何。
他想像著與A站在那偉大的藝術品裡頭,全世界的人都會因此而讚嘆不已。世界上的人都會被自己所拯救,因為自己是天生要成為英雄的人。
自己工作的地方有著無比的資源,能夠非常輕易的查出自己像要查詢的對象資料。D利用著這點優勢將A所有的一切查的一清二楚,但雖說能夠查出資訊,但也只不過是非常一般個人在社會上所留下的記錄罷了。也因為如此,他能夠得到A住處位置,甚至她銀行帳戶等等之類的。非常容易,只要知道本名,所有記錄都能夠調閱的一清二楚。
但當自己在銀行抄寫著匯款給A的單據時,自己心中也燃起了一絲絲的猶豫。為何要為了那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而又為何自己心中那種無法說明,不可自拔的迷戀會如此的強烈。D無法繼續思考,他只知道自己得要帶著她逃離這一切,逃離所有熟悉的地方與束縛。他想帶著A到那夢中的沙灘當中,除此之外,自己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計畫。
不知何時A的家門前開來了一輛名貴的轎車,D的全身瞬間緊繃了起來。他看著A從那轎車車門中緩緩走出,接著另一個看似黑道的中年男子也一起下了車。A的表情並沒有大異,似乎並沒有被那男人要脅的異狀。D靜靜的躲在水泥柱的後頭,默默的看著那一切。
A似乎與那男人開始了對話,為了聽見他們之間的談話,D悄悄的將身體移動靠近。自己的裝扮當然喬裝了一番,暫時應該不用擔心自己被A認出就是那個跟蹤她的男人。D並不是害怕被認出,而是非常清楚自己在還未解釋一切時,A對於自己肯定是恐懼的。為了不讓自己陷入任何的危機,這樣的喬裝對D來說是暫時性必要的。
他一邊走進一邊側耳頃聽著A與那男人的對話,心中滿是疑惑著A為何有著這麼多男人。先是在跟蹤後幾天伴隨A一同皮膚柚黑騎著時髦摩托車的男子,現在又是這個在轎車當中出現的男人。當時的D幾乎認定那就是A所說的男朋友,但一兩人的互動上卻又看不出任何的親密感。說是一對戀人都很勉強,看起來似乎只不過是不太熟識的朋友而已。接下來又是這個一頭油髮後梳的黑道男子,加上U與自己所說的另一個政治家,D幾乎不敢相信A是那樣在男人之間周旋的遊戲女子。
"所以明後天他就會來接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要好好招待他,知道嗎?"那個黑道男子對著A說。
A默默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回答。D從昏暗處看著她的表情,似乎在那柔弱的模樣下還有著某種計畫。
"那個殺了你母親的男人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我會讓幾個人默默的保護你,這點你千萬不用擔心。如果你又發現他跟蹤你或是騷擾你,你就馬上用這支電話撥給我。"那個黑道男人從口袋當中拿出了一支手機電話遞給了A。
"謝謝,老大。"A表情感激的說。
雖然不能確定他們在說的是誰,但D幾乎直覺得肯定著他們在討論著自己。自己殺了A的母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到時候我會直接把他給殺了,任何人都不能欺負我的女人。"那個黑道男人表情自大的說。
"千萬不可以殺他!老大。"
"不能殺?A,你在說些什麼?"
"老大,這點請你讓我任性一次,我有些問題想親自問問他。"A說。
那個黑道男人低著頭陷入了沉思,接著又抬起頭說"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照你的意思去做。但是如果狀況對你不利,我還是會吩咐小弟直接做出反應。"
"謝謝老大。"A對著那男人鞠了個恭。
自己有了危險,D此刻突然的意識到。那個粗壯的男人肯定與A工作的酒店有著某種直接的關係,而這條後巷是由黑道管理的這件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A肯定透過自己的關係要那男人保護她,但又為什麼呢?自己並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阿!必須要與A說清楚,自己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啊!
"老大,還有一點。那個政治家的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暫緩一下,我身上似乎還有昨天留下的傷口。"A說。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時間已經約定好了,那政治家的臭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看你的手。"那個黑道男人將A身穿的長袖拉開,A的手臂上瞬間露出了一條條繩索的勒痕。
D此刻才注意到不只是手臂上有著鮮紅色的痕跡,連A脖子上也有著同樣繩索的勒痕。他獨自在暗處氣得發抖,一邊怨恨著自己無法保護心愛女人的無能。一定是那個他們所談論的政治家所做出的事情,D心中的殺意在此刻滿溢到了極點。
"還會痛嗎?"那個男人問。
"不,不會痛了,只是怕被看見難看而已,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跟改那也沒有關係。"
"A,真的委屈你了。"黑道男人這麼說著,接著緊緊的擁抱著A的身體。D在此刻耐住性子的保持不動,但在此刻卻發現A的表情多了一股隱藏的厭惡感,而眼神也不斷飄往著上方。D迷惑了,難不成A討厭著這個男人?他循著A的眼神往上看,D發現著A此刻正看著自己隔壁剛才敲門的房間。
為何她要看著那隔壁的房間呢?難不成那隔壁的房間中還住著另一個A的男人嗎?也就是說那個隔壁的房間的確住有別人,而那個人與A也擁有的關係。D的心情感到極度的複雜,他不知道自己愛上的女人是如此的複雜。
"你要好好招待那個傢伙,我知道他會對你動粗,但是這次不管怎樣都要忍耐下來。"
A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會在兩天後到你的酒店去接你,因為不能被認出來,所以他會在一輛黑色的賓士轎車裡頭等你出現。司機會在酒店外頭喬裝成上班族的模樣帶你到車上,他會認得你,這點你不用擔心。之後怎麼樣就完全看你的了,這次千萬不能搞砸,搞砸了我們的同心會就沒戲唱了。"黑道男人這麼叮嚀的說。
D拿出手機電話,接著在記事簿當中記下了
"兩天後,酒店門口,黑色賓士車,政治家。"
此刻的D停了下來仔細的思索了一番,接著又在那其後的文字當中輸入了"同心會"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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