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23日

"GEGEGE"-18

GEGEGE18

隔日的早晨A獨自從房中走了出來,身體發出陣陣的疼痛,手腕與大腿上還有繩索勒緊所留下的痕跡。那痕跡將A的身體勒的青一塊紫一塊,好似一條條青蛇朝繞在她的身體一般。A穿上了自己的外套,試圖遮掩著那不堪的痕跡。外頭的小弟們在她走出時送上了準備好的餐點,A根本一點食慾也沒有,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

昨晚與A玩樂了一整夜,疲憊的老大依舊還在房門裡頭呼呼大睡。A早已習慣這種情況,多半自己所謂的貴客大多都不是有著太正常的性癖好。那些人雖然再興育方面有著奇妙的嗜好,但與他們渡過一晚所賺到的錢多半高的驚人。當然大部分的錢都給了Y去擺平那些所謂不必要的障礙,但只要一直維持下去,A的荷包也都總是可以裝的滿滿的。要滿足那些人的方法非常簡單,只要完完全全的照著他們的意思就行了。把自己壓抑到無法發現的地方,這種事情對A來說非常的拿手。也就是說不管他們對A做出什麼事來自己連一聲也不能坑,只能默默的接受他們給自己所帶來的傷害。

不過那傷害只是生理上的,心理上的傷口早已結上了厚厚的珈。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反而因為如此感到某種異樣的滿足感。那滿足感是歪斜的,是把自己物件化而達到的東西。只要麻痺的配合他們擺動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再將自我拋逐到遙遠的深處,就能夠暫時忘記自己那一蹋糊塗的人生。像是一個器具,如此一來就連思考與自憐的力氣也都沒有了。

也許不難想像為何像A這樣的女人會利用著偷窺孔得到某種滿足,或是說為何擁有著這樣個性的女人會從事這樣的工作。因為在她的生活中,她,這個人是不存在的,她必須不斷的將自己變形以配合所有不同嗜好的男人,這麼一來她才能在這樣嚴酷的環境生存下來。有時候我們並沒有選擇自己喜好的權利,而那忍受下來的東西正是讓我們得以活下來的動機。暴力與慾望所組成的社會,就是深知這點的A才能夠用著這樣的想法面對所有的問題。那些問題並沒有被解決,只不過又被其他的事物所模糊了焦點。雖然自己也知道總有一天得為那不斷累積的東西所被撕的四分五裂,但到時的自己面對著那樣的怪物,也會有著一種臨死的決心。

她想到的是那個曾經逃離的家,還有夢中那紅色男人咄咄逼人的雙眼。

桌面上擺著用保鮮盒裝的早餐,裡有著某的有名店家出名的粥品。這一小碗的粥聽說貴的驚人,而且每日也只供應限量的數目。A想這就是所謂的才華吧?擁有別人辦不到的能力或是沒有的東西。只要一個人擁有了那樣的力量,他就能成為任何他想成為的東西。擁有巨額的金錢也算是一種才華,而那正是這種毫無特色的A唯一能追求的。於是她無心的拿起塑膠湯匙把玩著裡頭黏呼呼的米飯,眼神不時望著那後頭正發出陣陣呼聲的木門。

"小姐,這不合你的胃口嗎?"突然一個小弟用著低沉的聲音問著A,A連忙搖搖頭,表示自己只是不太餓而已。

"如果你還需要什麼盡量說,通常老大不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老大有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

那個小弟說完之後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似的,隨後又看A並沒有回話的退回一旁的木椅上翻起報紙來。房中除了與A說話的小弟外還有約莫四到五人,其他的人似乎也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閒暇的時間理會一旁發呆的A。她稍微觀察了一下那些人,似乎全都圍繞著其中一個幹部處理著公司的事務。

A看了看自己的手錶,已經接近中午時分了。

但現在的自己根本什麼事情也無法做,也不能不說老大說一聲就擅自離開。昨夜原本要與老大談的事情也沒有說清楚,關於那男人與自己所發生的事也只起了個頭。雖然自己認為那並不重要,但卻也因為Y所以心中有了一股使命感。況且這與自己離開這裡的時間也有關係,所以現在的A不得不讓這個老大相信自己依靠著他。於是A又發起呆來,眼神飄移的不知道要看向哪裡。

"請問一下‧‧‧‧"終於忍不住無聊的A問起了剛才與自己對話的小弟,那小弟馬上站了起來,而其他人只是繼續做著其他的事。似乎這個人是老大指示專門服侍A的人,A自己這麼判斷著。

"Y會過來嗎?"A問。

"Y?你是說昨天帶你過來的那個人嗎?"

"是的,不知道他會不會過來接我,我晚點還要去上班。"A說。

"是這樣的,老大昨晚有吩咐他可以先行離開,今天一整天你都得要陪著老大。酒店那邊也已經跟媽媽桑說好了,這點請你不用擔心。"

"是‧‧‧嗎?"

那男人用力的點了點頭,墨鏡下的眼睛稍稍的閃了一下。

"那麼我可以打個電話嗎?我的手機在進來的時候放在櫃台那裏了。"

"沒問題,桌面上的電話你可以任意的使用。"

意思就是手機還不能還給我嗎?

"恩‧‧‧好‧‧‧"A沒有辦法的只好作罷,想必要強迫拿回手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於是A走向那張木桌拿起了電話,但又不知道為何的放下。她看了看四周忙碌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在這種情況下打電話給Y。要她在這麼多人面前講電話實在有些奇怪,況且她想與Y說一說老大與那男人的事情。雖然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在一旁的人們可能會聽見她與Y討論老大的事實。不管談話內容是什麼,對A本身都有著極大的不利。

"不好意思,請問有沒有什麼比較私密的地方可以讓我說話?"

那小弟沉思了起來,接著就轉過點頭大聲的要房內的所有人全都出去。A看著這樣誇張的舉動,連自己都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了。

"這樣可以嗎?"

A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也許把自己換成U,那麼必定能夠非常享受這樣的生活吧?

老實說,A連自己為什麼這樣個性的人會在這項工作上如此的順遂也不知道。她從沒有特別的想要成為什麼,也不是對於玩弄男人有和U相同的那種慾望。從前到現在的目的都非常的清楚,那就是離開自己所有熟悉的一切重新開始。自己在國中還未畢業就到了這裡,在這期間居然變身成為一家酒店的紅牌之一。不僅每天周旋在男人之間,還與U這種自己從前最討厭的女人成為朋友。

小時的她就常常幻想著自己未來的生活,但卻從沒想過會變成如此的地步。非常普通的與某個男人結婚,生下了兩個小孩,在某家自己不討厭也不喜歡的企業當個小職員,接著與自己的丈夫一起變老,最後在這世界上什麼痕跡也沒留下的離開。雖然對於某人來說這是極無趣的人生,但對於有那樣背景的A來看,這根本就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境。也就是說現在眼前的這種生活,是自己以前連做夢也想不到的。

也不能說A討厭這項工作,這項工作對她來說可說是非常的恰當。自己所在酒店裡做的事情不外乎只有欺騙與猜測兩件事,而這兩樣技能A從小的時候就被逼著不斷的練習。後巷對於A只存在在自己心中某個過去的夢想,而那夢想也隨著來到這裡的同時完全破滅。

這樣的生活與過去的A唯一能夠與之關連的就只有從小自己對這條街道所產生的崇景。那時前巷與後巷仍就連屬於同一條,在還未衰退的時候這裡有著所有這世界上最流行最新鮮的東西。電視的小螢幕上總是報導著那裡發生著一切美好的事物,雜誌上也都不斷刊載著從那條街裡店家的美麗衣裳。A從小就夢想著能夠居住在這個不夜城,每夜都穿梭在那些美麗人群當中。她渴望的成為那些人的一份子,她痛恨自己在家中必須扮演的模樣。也許也因為如此,所以在那時接近逃亡的時刻,A想也沒有想的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小時候的A母親管教自己非常嚴格,父親在自己上了小學沒多久就因為生病而過世。那時的母親沒過多久的再度嫁給了另一個男人,而自己也就隨著母親而搬進了那個男人的家中。那個男人本來也有自己的家庭,為了A的母親與原本的妻子離婚。原本的小孩完全丟給媽媽去撫養,而那男人居然一點也不在乎的就這樣讓母親搬進他的家中。A對於那個男人的印象一直很不好,雖然繼父常常會買東西討好A,但A一直認為他與母親根本就不像與自己父親在一起時的那樣相愛。果然母親與他結婚後就常常發生爭執,三步五時的就在家中大吵大鬧。那時她們住在一個獨棟的公寓裡頭,往往一進門就能聽見母親大吼大叫的哭喊聲。A從小就知道自己必須將自己的事情隱藏起來,只有這樣才能避開那樣的紛爭。那小時所建立起的警戒心讓她能夠在別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嗅到危險,那種隱藏的才能更是讓她能夠仔細的觀察到人類臉部表情上細微的改變。

A總是在放學回到家門口時將耳朵貼近那鐵門,如果自己聽見那些不喜歡的聲音時,她就會到附近的書店看書到傍晚。如果回家時那聲音仍舊存在,她就會悄悄的開門小聲的往二樓自己房間走去。在家中自己總是必須成為連結母親與繼父氣氛的角色,所以她必須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然後擺出天真的笑容。她必須成為丑角,說些大家想要聽的話。這種時候母親就會笑了出來,當母親微笑的時候她就會變成一顆溫暖的太陽。

母親平日除了出門玩樂之外基本上根本什麼事情也不做,雖然還是會很堅持的為一家人煮飯,但用餐的也總是只有自己與她。母親原本是個老師,而且還是個受很多人喜歡的老師。那時的她原本在國中部擔任數學老師,但那時因為被發現私自在外頭授課所以被學校開除。A小時候並不知道這不是事實,還天真的怨恨著不通情理的校方。但後來長大一些才慢慢理解是因為母親成為第三者這件事情,讓她被學校的老師們排擠而主動離職。這種事情在現代可能算不上什麼大事,但在不遠的過去可說是非常引人閒語的事情。母親從那時候就再也不常微笑了,原本一直忍耐著喪夫之痛也在那時完全的爆發開來。就在那時候她與了A的繼父開始交往,從此之後生活也變的完全不同。

繼父是某個小企業的老闆,所以基本上金錢方面根本就不用擔憂。雖然並不說的上是有錢人,但是想要花錢的時候還是可以毫不考慮的揮霍。家中仍有一些祖先所留下的房地產供他生活,所以以一般狀況來說他算是非常的有錢。那時她們所所居住的獨棟公寓就是繼父有擁有的,雖然不知道實質上他的企業裡到底是做著什麼樣的貿易,但也能夠到海外開設分公司的地步。他算是個非常懂得金錢與世界規則的人,因為如此,更是讓他有著極扭曲的金錢觀。但無所事事的母親很快就厭倦了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對於金錢上也變的與自己丈夫一樣的麻痺。從前光是忙著撫養A一人就已經分身乏術,但現在突然手中什麼都不見的自己,只好藉由購買昂貴的物品來滿足心中的空虛感。

從那時候,雖然表面上掛著大大的微笑,但A的心中早已開始痛恨著自己的母親。對A來說,她與繼父倆人都是極自私的人,而母親更是造成那晚逃亡的一切主因。

"Y?"電話接通之後A問著。

"還好嗎?"Y說。

"恩,老大還在睡,不過我已經起床很久了。你會來接我嗎?"

"老大說今天要把你一整天都包下來,所以不會過去了。你現在方便說話嗎?"Y問。

"恩,還可以。"A斜眼看了看一旁等待的小弟,現在房中只剩下他一人。

"所以你說了嗎?那男人的事。"

"稍微提了一下,但我想等會兒還會再說一次。"

"恩,好。你沒有說漏嘴吧?我和你的事還有接收酒店的事情。"

"沒有,昨晚根本沒有說到什麼話。"

"那就好。接下來把那個政治人物搞定就行了。他一直有與我連絡,吵著要見你。我在想你今天老大那邊結束後我去找你一趟,順便跟你討論何時與他見面。感覺上再跟那個老頭打迷糊仗,他就會直接衝到酒店裡頭找你了。我不想看見那樣的事情發生,那對我或是你之後的解釋都很麻煩。"

"恩。"

"你有什麼想法嗎?關於那個政治人物。"

"我‧‧‧‧很討厭他。"她恨那個老傢伙。並不是他對自己所做出的事情,而是他這個人另A作噁。

"A,忍耐一點吧?這可是條大魚,放掉你以後會後悔的。"

"恩。"A默默的回答。

"搞定這傢伙之後一切就結束了,至少在幾個月的時間我們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Y說。

"Y。"

"怎麼了?"

A沉默了一下。"不,沒什麼。"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過了這關我們就自由了。"Y用著激勵的口吻說著,那張燦爛笑容的嘴巴微微的歪斜著。

"恩。"

"我昨天有跟U對上了話。"

"是嗎?"A腦中閃過U與Y在床上交纏的畫面。

"她說是她給了那男人你的電話。我罵了她一頓,還跟她說那男人跟蹤你的事情。"Y說。

"U說她會找機會抓她朋友來問清楚,你現在完全不用擔心。只要摸清那男人的底細,然後再讓老大把他抓來折磨一頓就結束了。"

"那男人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他只不過是個神經病而已。懂嗎?"

"懂。"

那男人說他愛我,他說我必須跟他走。

他要我與他一起逃亡,他要我切斷所有能想到的關係。

A獨自忽然回想起與那男人的對話。

他說這一切都要開始毀滅了,他說那個人要開始他的計畫。

"所以你還在等老大起床嗎?"Y問。

他說他知道,因為他偷看了那個人的想法。

"A?"

那時電話另一頭的對話全都緩緩的出現,A開始一點一點的從回憶中聽見那個名為D的男人在自己耳邊說出的話。

"A?你還在嗎?"

等等!










他說他已經將錢匯給了我,他說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我。

他還要我不要對任何的人提起他的過去,還有他會懲罰所有欺負我的人。

錢?

"A?"

他說他會保護我,他會一直在我的身邊。

"A?"

此刻的印象漸漸與記憶連結在一起,這樣的畫面讓她不禁聯想起從前的那個人。心中開始有了一絲絲瘋狂的想法,那個想法讓A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D會是他?!絕不可能!不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那個名叫D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他?!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會是那個紅色的男人。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