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GEGE13
當Y趕到現場的時候只看到A一個人獨自站在原地不停的發抖,A的表情慌張,好像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Y跑了過去緊緊抱住了A,從她的身體依舊能感到那不斷抖動的恐懼感。
"發生了什麼事情?"Y緊張的問著。
A沒有回話,指示將身體完全的依賴在那厚實的肩膀上。Y感到奇怪,但卻也就這麼聞著那異性頭頂散發出的髮香。
"A?"Y又問,他看著那虛弱的女人,頓時間好像某種東西將她的生命完全抽離了一般。Y將A抱得更緊,暫時兩人就這麼停滯在如此的動作下。遠處的垃圾車所發出的音樂靜靜的畫破原有的寧靜,Y聽著那單調又重複的音調,從好遠好遠的地方慢慢傳來。
"A?"Y用著像是叮嚀的口吻問著A,A依舊沒有回話,接著她緩緩的移動著好向不屬於自己的身體。她藉由著Y的身體往前踏起沉重的步伐,那杜做就好像正在復健的殘障人士,笨重又不自然的往前走著。Y也就這麼順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不知發生何事的A。他沒有再繼續開口追問下去,但他知道什麼事情不對勁了。
接下來只有外頭的黑夜發出一絲絲細小的風聲,兩人腳步蹣跚的往著A的公寓走去,路旁的夜燈一閃一閃的發出昏暗的燈光,燈罩周圍有著夏天才有的蚊蟲群聚,接近午夜的後巷這方,沒有任何的人煙,沒有任何走動的人群。所有的人都在此刻進入了自我的黑暗當中,閉上眼睛清數著白日所造下的罪孽。兩側二樓的公寓窗口傳出電視機節目的聲響,那聲音透過幾千幾萬條電纜穿過地底傳進人們的視線當中。刺耳的雜音分辨不出是否是人在說話,所有的噪音在黑夜裡交織成一首無人知曉的交響樂章。窗口的裡頭有著淡黃色的燈光從毛玻璃中透出,像是指引兩人一般的通往回家的路。外頭的曬衣架上掛著剛清洗好的衣物,某條粉紅色的擂絲內褲正隨著弔詭的晚風恣意搖擺著。A慘白的臉蛋漸漸一點一點的恢復紅潤,Y在路邊的販賣機裡買了一瓶罐裝的冰咖啡遞給了她。A接過那瓶咖啡,像是關節不聽使喚的老人般緩緩的就這麼啜飲了起來。
"A?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麼事情了?"Y依舊小心翼翼的問著,深怕自己說出任何不合時宜的話。他看著那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女人,懷疑著摟在自己懷中的是否是自己所熟悉名為A的女子。
A藉著Y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著冰咖啡,雖然感覺上比方才還要好上很多,但她依舊面無表情的繼續看著前方。Y擔心的又問了一次,只見A抬起頭看向Y,接著不知再遲疑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是嗎?好點了嗎?"Y接著問著。
A又點了點頭,一點一點的回復成原為人類的模樣。
"我們可以回家嗎?"A用著虛弱的聲音說著,Y知道自己不該再問下去,於是就這麼攙扶著A繼續走往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兩人都並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隨著耳邊的噪音與黑夜盡情的帶來沉默。Y的心情擔心到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卻又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緊緊握住A肩膀的右手感到遲疑,頓時間有種想要就這麼放手的感覺。自己身旁攙扶的這個女人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與自己過去認識的A完完全全的不同。他試圖思索著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但怎麼樣也無法猜到到底什麼樣巨大的事件會讓她瞬間變得如此的落魄。Y從頭開始思考了起來,從早些她給自己打了的電話到現在,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眼前就是A的公寓了,兩人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那房間當中。
打開房門後Y讓A暫時一個人坐在床上,而自己用著一旁的熱水器泡起熱茶來,他從前方那電視機的反光看著A低著頭的模樣,那想要逃離這裡的感覺此刻更加的強烈。
"先喝一杯茶再說。"Y將裝有熱茶的茶杯遞給了A,但A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要。
"喝一點,然後我們再聊。"Y堅持的硬是將茶杯湊到了A的嘴邊,A也就毫無反抗的緩緩將那熱水喝進肚子裡。
一點一點的終於將杯中的茶喝光,A仍舊一動也不動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那眼神中只有空白,原本棕黑色的眼中也變得有如灰白一般的虛無。Y將喝光的茶杯放到一旁,接著站起身來準備拿去清洗。
"抱我。"A在Y站起身的瞬間小聲的說了出口,那聲音連天花板上發出電流聲的燈管都能蓋過。
"你說什麼?"Y轉過頭確認似的問著,接著就這麼又坐回了A的身邊。
"抱我。"A用著依然小聲的音量又說了一次,這次Y清清楚楚的聽見,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樣的請求。
"A,我‧‧‧‧"Y猶疑的說著。
A也沒等Y說完,接著就張開手臂緊緊抱住Y的身體。她將自己的舌頭放進Y的口中,兩人突然間就這麼接吻了起來。
Y並沒有反抗,只是覺得非常的奇怪,即便如此他還是跟隨著A的動作,一點一點的將她身上的衣物退去。A的身體看起來格外的陌生,一扭一扭的像是個娃娃一般任由他擺弄。Y在她嘴中的舌頭感到一股怪異,好像某種有如靈魂一般的重要的東西變異的感覺。毫無性慾的接吻,一種非常直接又單純的渴望。但那慾望並不帶有任何的性,只是期望著某人與自己在這種時候連結再一起。於是他順應了那渴望,就這麼將手伸向A的下體裡頭。
A不自主的叫了出來,身體也自然的擺動了起來。Y與A兩人面對著面不斷交纏著,接著她用力的將Y身上的襯衫一口氣撕了下來。鈕扣隨著作用力隨意的在地面上滾動著,Y將A的身體擺弄成跪倒的姿勢,接著將自己的生殖器官從褲檔中拿出。A在此時忽然間的往前爬行,爬向衣櫃好像要找些什麼似的將它打開。Y一點也搞不懂這樣的行為在此時有著什麼樣的意義,只是跟隨著兩人結合的身體在那幾坪大的房間中遊走著。A雙手架在敞開衣櫃的平台上,不斷又不斷的發出淫蕩的叫聲。接著她轉過身去吸舔著Y的下體,然後就伸出手將Y的下體插進了自己的陰部當中。插入的瞬間A大聲的叫了出來,但那聲音好像是要搖醒某人一般的刻意,Y的生殖器被那溫暖的陰部團團包裹著,但卻一點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真實感。就好像自己進入了某種柔軟肉塊所組成的物體,毫無人氣,也沒有任何性的意義。Y開始像是要確認什麼似的猛烈抽插了起來,他試圖讓那好似麻痺的生殖器在那緊密的肉團當中恢復快感,但越是思考著,他就越是感到自己的力量漸漸消失,一點一點的隨著那股遙禾感緩慢但真實的流去。他抓緊著A露在衣櫃外頭的屁股,不停又不停的重複著同樣機械一般的動作。他看不見A的表情,因為她的上半身完全的被懸掛在衣櫃裡頭的衣物所覆蓋住。自己就像是對著不是人類的玩具性器自慰著,一種空洞的殼,一種由骨與肉所組成的異常生物。A的叫聲越來越狂妄,音量也早已超過了某種界線,Y感到自己的下體瞬間被包裹的更緊,接著兩人在同時間到達了高潮。
Y將身體與A抽離,就這麼這樣坐倒在地上。他看著那癱倒在衣櫃裡頭只有半身露出的女人,那從下體深處所流出的精液在此刻顯得格外的諷刺。頓時間Y有著一種極度陌生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將離自己越來越遠。那空間中彷彿自己才是異常,某個男人藉由著自己身體與A交媾著。他疲憊的伸出雙手撫摸著那透著淺淺汗水的屁股,那紅潤的皮膚在那黑暗的燈光下顯得特別蒼白。月光透過窗口打進了兩人的房間中,皎潔的白光照耀著兩人的身體才剛結合的地方。那滴落的液體在那月光下有著病態的透明色,仍舊不斷的一點一點從上往下匯集成更大的水灘。A在此時動了動身體,好像在找尋著某種舒適地方的躺臥在衣櫃裡頭,接著Y看著那從陰暗處露出的表情,一種被好似長期被恐懼折磨後的娼婦的悲哀。
"我好害怕,Y。"A這麼虛弱的說著。Y這時坐起了身,也一起躺進了那衣櫃當中撫摸著她的秀髮。
"我又看見了那個紅色的男人,他就在黑暗的地方默默的看著我,就像從前一樣,就像那個惡夢一樣。"
"A,那是夢,那只是個惡夢。"
"我真的很害怕,那個男人又出現了,他會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再度奪走,因為那個我許下卻沒有實現的承諾。"
"A,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聽不懂阿。"Y著急的問著。
"有人跟蹤我。"A用著虛弱的聲音這麼說著。Y一臉不解的看著說出那句話的她,似乎一時間還搞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一個叫做D的男人。"
"D?"
"那個男人打電話到我的手機裡頭,那電話裡傳出跟我一模一樣的背景聲。"
"A,你在說什麼?D是誰?"Y追問著。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我根本就不該去那個聯誼。"A失神的繼續說著。"我好害怕,Y,那個男人讓我想起那個過去,過去那個恐怖的回憶。"
"A,你冷靜一點。你把事情重頭說一遍。"
"都是U,這一切都是U害的。"
"U?那個聯誼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一切都是U害的,我明明已經逃走過一次了,但現在我又得逃跑。"
"A?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我想要逃離這裡,我現在就得逃走。"
Y默默聽著A不知所云的繼續說著,他當下根本搞不懂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Y只是靜靜的看著A,那可憐女人的靈魂好像被什麼樣的恐怖東西所完全占據。A持續從那聯誼上所有發生的事情說起,包含遇見了D還有U知道彼此交往的事情。Y越是聽著越是不解,就算是被一個男人跟蹤,為何能讓A如此的感到恐懼。他想起剛才A提到的過去,雖然想問個仔細但卻又覺得不是時候。
"你別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從今天開始,我會保護你的。"Y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勉強的這麼回答著,他知道他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至少他搞不懂這件事情是有多大的嚴重性。
"我會保護你的,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
A抬起頭看著Y,接著勉強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她湊了過去給了Y一個深深的吻,然後若有似無的又回過頭看著那衣櫃的深處。
"我絕對不會讓那個叫做D的男人傷害你,A,請你相信我。"Y又這麼說著藉著又這麼親吻了A。
A的眼眶溢滿著即將流出的淚水,她看著眼前那有著釉黑皮膚的男人,所有的武裝全都在此刻完全的融化。她把Y緊緊的抱住,感受著那只有彼此的溫熱體溫。那紅色男人的眼睛與D完全交結在一起,但是此刻的A有Y,他說不管怎樣他都會保護她。
A在Y的頭髮當中深深的呼吸著,那男人身上的體味像是能量一般的進入她的身體當中。她將嘴巴靠近Y的耳邊,就這麼輕聲的耳語著。"Y,我想要逃走,我想你跟我一起走。"A在他的耳邊說。
Y暫時之間的沉默,許許多多的想法在此時竄了出來。但他沒有破壞此刻的寧靜,只是讓A繼續說著話。
"我們可以出國,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成為原本自己想要成為的人。"
"我們可以開一間小店,小酒館,沒有人會認識我們,我們可以一起創造我們想要過去。"
"你可以不用在工作,只要跟我一起經營那小酒館就好,我們會很幸福,快樂的過著每一天。"
Y將A的臉推到自己的視線當中,接著將她臉上的淚水輕輕的逝去。
"別管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了,別管這條後巷了,我們逃走,一起逃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A‧‧‧‧‧‧"
"Y,好不好?今天晚上我們就走,我再也受不了這個地方,這種生活,這樣的我了。我要把自己的過去完全的抹滅,只有到一個真正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才辦的到。"
"A‧‧‧‧‧‧"
"只要逃跑,所有的事情都能解決的。如果不管債務,我身上還有足夠的錢可以支撐我們過一陣子的生活,Y‧‧‧"
"A!"Y硬是打斷了她的說話,他直盯著A,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A。"Y冷靜下來的對著A說,A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轉變的他。A什麼話也沒有再說,似乎等待著某種玻璃破裂的聲音。
"我們不能就這麼逃跑,事情沒有這麼簡單。"Y說。
"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在這裡,所有我們過去努力的東西都在這裡。我們從以前努力到現在的東西全都在這,所有的名聲,所有的朋友,所有的關係。我們熟悉這裡,這是我們的家。"
"沒有人可以逃離自己的家,就算是再痛苦的事情家也是最後的歸宿。這條後巷是我們所有的一切,不管你想逃到哪裡結果都會是一樣的。你最後還是會回到這裡,因為你屬於這裡,你是在這裡重生的人。"
"事情沒有那麼單純,人不能說要將一切拋棄就拋棄。這不是電影,也不是什麼虛擬的小說,人們遇到這種事情只能默默的接受而不是逃跑,你懂嗎,A?"
A並沒有回話,只是這麼蒼白的看著Y。
"逃跑所有我們過去所努力的東西全都會消失不見的,所有你努力這麼久所得來的頭銜,所有敬仰你後輩,所有只為了與你共度一晚的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會不見。"Y說。
"所以我們不能逃跑,我們必須留下來。懂嗎?"
A先是面無表情的看著Y,接著忽然間就這麼微笑了出來。她對著Y點了點頭,但那眉宇之間卻有著更深沉的憂愁。
"A,只要把那個政治人物搞定,我們就能痛痛快快的做任何我們想做的事情。"
A微笑著沒有說話。
"只要把那個老大搞定,所有你所看不順眼的一切都會像是切奶油一樣的簡單。"
"A微微笑著還是沒有說話。
"只要那個老大接管這間酒店,在那之後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好的。"
"只要你把那個政治人物服侍的好,你就能利用他的關係跳到更高的地方。在那之後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會沒事,你的惡夢會消失,一切阻礙你的東西都會被排除。"
"然後我們那時候就能再一起,毫無憂慮的再一起。"
Y停了下來看著A,接著他用著溫柔的眼神看著她。他輕輕的在A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接著是鼻頭,接著是嘴唇。
"你懂嗎,A?"Y輕聲的問到。
A點點頭,臉上掛著制式的微笑。
"只要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我保證等待著你的未來是美好的。"
"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在這條後巷,在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得要尊敬我們,所有的人都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在一下下,只要在一下下一切都會沒事的。"Y抱握A的身體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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