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21日

"GEGEGE"-3

GEGEGE3

"我回來了。"A對著無人的玄關大喊著。屋子裡頭整個靜悄悄的,好像所有的聲音都完全被吃掉一樣的安靜。A將白色的球鞋整齊的放進鞋櫃裡,腳上的黑色長筒襪的腳跟還有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小破洞。整個屋子是一個只有紅色的世界,但那紅卻像是沾染上什麼東西一樣的微微透出各個物件原本該有的顏色。A似乎沒有發現的走進了那奇怪的房屋當中,那是自己的舊家,A心中是這麼認定著。

一進門的牆壁上擺放著全家福照片,照片的正下方還用黑色原子筆寫著一個小小的日期。畫面裡頭有三個人,一個男,一女,一個小女孩。男人的臉上有著刻意扮的鬼臉,小女孩兩頰的笑容大大的被記錄了下來。那是第一個爸爸,緊緊抱著自己坐在幼稚園草地上的畫面。那照片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這裡真是我的家嗎?

母親站在兩人的後方露出燦爛的笑容,背後的陽光並不會太刺眼,照得地上的青草地綠油油的。照片裡的A只有一截指頭那樣的大小,那是她剛幼稚園畢業全家一起去旅遊時拍下的照片。第一個爸爸很喜歡爬山,總是會在假日帶著A與母親一同到山上去野餐。小時候的A常常走沒多久就腳痠的不想繼續,第一個爸爸總是會將自己扛上肩膀背著她。她記得從那裏可以看見更遠更高的地方,雖然仍然害怕自己會不小心掉到地上,但那時父親又厚又大的肩膀是一種紮實的感覺。

A無聲的叫喊著母親,但屋中沒有半個人回應她。那時還是中學生的她將手上的書包小心的放在沙發旁的木桌上,一臉狐疑的看向那通往黑暗的長廊深處。

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A直覺上這個想著。一股膨脹的黑色黏液好像在裡頭要爆炸一樣規律的吸吐著,隨著看不見的空氣規律的膨脹收縮膨脹收縮。四周的牆上滿滿都是大紅色的顏料,一片一片的像是刻意潑灑一般的塗抹在牆面。

我記得牆的顏色是米白色的,A對著自己這麼說著。她記得,因為當初搬到這個新家的時候是她與第一個爸爸一起將油漆塗上的。她還記得她們一邊塗油漆一邊打鬧,還有母親在餐廳裡準備午餐的畫面。

為什麼是紅色的?是母親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塗上的嗎?A獨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思考著,隨手就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上正撥放著某個長青的綜藝節目,裡頭的來賓配合著兩個主持人發出罐頭般的笑聲。大大的字幕凸顯著某個不有趣的笑點,A將腦袋放空,配合著那笑聲也顆顆的笑了出來。

"A。"某個聲音從那黑色的深處傳出,A驚嚇的轉過頭,但那通往書房的走道上並沒有半個人。

是母親嗎?

"媽!"A好像要確認似的叫著,走廊沒有回答,沒有半個人回答她。

"媽!"A不安的站了起來,接著走往書房的走道看去。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微微的發抖,她打開走道電燈開關,好像要消除什麼似的看向黑暗處。

黑暗處裡頭有一個人,一個從沒見過的人。他躲在那黑色的膨脹黏液當中用著黃白色的眼睛看著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有那發著詭異亮光的眼睛直愣愣的從側面看著她。A頓時間忘記了如何反應,連尖叫的力氣也忘記了。那人的手上拿著某個東西,那東西的尾端正一滴一滴的流下某種液體。他緩緩的從側身轉正要看著A,同時間四周的黑色黏液也在此時開始騷動起來。牆上的紅色的顏料開始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流動旋轉,A看向自己身上還穿著的學校制服,一點一點的也被天花板滴下的顏料所渲染成紅色。那大紅色在制服上暈開,接著將整片百褶裙也吞蝕。A感到身體莫名的刺痛,接觸到紅色顏料的皮膚開始微微的發熱。她緊張的不知道所措,這時的她腦中只想要將身上的制服脫去。男人冷冷的看著A,什麼話也沒有說的就這麼站著。自己的雙手一點力氣也沒有,別說是脫去制服,連移動的力氣也沒有。那刺痛感越來越深,從皮膚表面的毛細孔像利針一般的刺進身體內部。血管的流動停止,表層下的青筋一條一條的冒了出來。眼睛在黑暗裡緩緩靠近,A根本沒有閒暇的力氣去理會那個靠近的他。手漸漸的變成了完全的紅,接著是脖子,大腿外側。變成紅色的手在A的眼前像是流體一般的融化,她失去所有的力氣,接著她就要這麼消失。

我要死了,A忽然有著這種覺悟。一切終於要結束了。

這麼一想之後呼吸居然也變得不再急促,全身也不在緊繃的像是即將斷裂的橡皮一般。A面無比情的看向那雙眼睛,任由身體組織融化到地面。那雙眼睛在此時停了下來,像是忘卻自己目的一樣的在找尋些什麼。膨脹的黑色黏液瞬間爆裂開來,那強大的沖擊力將A的身體打得七零八落。黏液極度冰冷,還有著無法分開的黏稠度。A的手與腳完全的分開,分解的頭部沾上了厚厚的液體,那液體分解開來後才發現帶有淡淡的藍黑色。眼睛撿起A的臉頰,就這麼捧在自己的手上。他細心的將A臉頰上沾有黏液的地方剝開,接著他就這麼哭了起來。斗大斗大的眼淚從那黃白色的貓眼當中流出,一顆一顆的淚水變成像是閃亮的鑽石一般耀眼。A的臉頰感到疑惑,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頓時間他忽然停止哭泣,表情變成了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模樣。貓眼將A高高的舉起超過自己的身體,接著像是奮力一般的將她的頭砸向地面。

A大叫了起來,臉上的皮膚隨著高速的下墜一片一片凋零剝落。

"A?!"

她像是從深海裡衝出水面一般的急促呼吸著,A慌張的看著四周,好像要確認什麼似的用手找尋著東西。

"A?"Y一臉疑惑的看著那慌張的她,一點也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好像看見海上浮木一般的緊緊捉住Y粗壯的手臂,一股真實的人類溫暖從兩人觸碰的地方緩緩流進A的心中。此時的她心情才稍微安穩了一些,她看著那一身黑色襯衫的Y的熟悉容顏大口大口的不停喘氣著。

那是夢,不是真的。那是夢,不是真的。A心中不斷的復誦著,搞不清楚是在與自己確認還是在說服自己。

"又做惡夢了?"Y站了起來拉了拉他襯衫的袖口,接著把太陽眼睛摘下放在床邊的茶几上。

A沒有回答Y的問句,腦海裡仍舊都是那黃白色的眼神。

"喂喂喂!你還好吧?"Y又坐了下來輕撫著A的頭髮,他的手指深深的插進A的頭髮當中,指尖一根一根的觸碰著A的頭皮。她感到一陣舒服,好像自己的身體又緩緩的被組裝起來。那手掌的溫暖深深的流進冰冷的腦海當中,一點一點的將A從惡夢中拉出。

"Y?"那聲音就像是從另一個嘴巴裡說出一樣,A看著Y的臉龐,呼吸也漸漸緩和下來。

"又做惡夢嗎?"Y的手游移到她的臉頰,雙手就這麼捧著A的下巴。

A沒有回答,一瞬間身上的武裝又全部的架設起來。她看著那裝出關心表情的Y,舔了舔自己乾渴的嘴唇。

"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水?"A虛弱的說。

Y笑了笑,接著站了起來從地上的便利商店塑膠袋中拿出一罐飲料,A接過那寶特瓶罐裝的綠茶,大口大口的送進自己的嘴裡。

冰涼的綠茶讓原本躁熱的身體降下了溫度,距離自己遙遠的靈魂漸漸的回到身體當中。

"幾點了?"A一邊喝著茶一邊問著身旁的Y。

Y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錶回答"三點半。"

A點了點頭將身體離開棉被,接著全身裸體的撿起地上一件大大的T恤穿上。Y在A穿上T恤的時候伸手撫摸了她滿是汗水的屁股,A一點也不在意的繼續自己的動作。

"要不要去吃個飯?"Y還是一臉輕鬆的問著,那柚黑的皮膚下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感情?

她知道Y是個極度自我中心的人,換句話說,雖然在人際關係上有著極好的人緣,做人處事也很受長輩的愛護,但要是被Y當做是毫無利用價值的棄子,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剷除對方。自己是否也會有一天被這般對待?大概就是會如此,因為A深知當有一天Y已經沒有價值存在,她也會狠狠的將他拋棄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

"還不太餓,回來之前有在旅館吃過了。"穿上大T恤的A一邊走進浴室拿起牙刷回答著。

"喔,是嗎?"Y漫不經心的說著,接著就隨意的抽出一本放在茶几底下的流行雜誌看了起來。他整個人靠坐在A的床鋪上,一手還抓著自己腳底板的襪子。

A拿著牙刷走出外頭,拿了些乾淨的換洗衣物,接著又走回浴室當中。Y像是自己家一樣的自在,不過他到哪裡都是這個模樣。

"腳不要放在床上啦!"A從浴室裡探出頭對著Y吼著,嘴裡的牙膏差一點噴出嘴中。

"好,好,好。"Y笑著回答,一邊又把腳放下床鋪。

在浴室裡的A又簡單的沖了一次澡,快速的把身上的冷汗清除。洗完澡就用毛巾把身體擦乾,接著又做著熟練的伸展操。約莫過了五分鐘,她又穿著原本那件大T恤走出浴室來。

走出浴室的A看著仍舊翻著雜誌的Y,什麼話也沒說的不知道在專心看著什麼東西。手上的雜誌裡有著A仔細黏貼的便條,便條上面寫著一大長串的筆記。筆記裡頭都是一些穿衣服的細節,對於A來說,那是興趣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啊?你怎麼洗澡了?"Y看著走出浴室的問著。"不是要跟我做愛?"

男人動不動就是想到那方面的東西,大概把他們的腦袋剖開來看,全世界每個男人想的東西都差不多吧?

"你去死啦!"A不客氣的翻了翻白眼回答。

"怎麼這樣!我特地來找你的!"Y露出撒嬌的表情看著A說,A根本就不理會那種表情,反正每次他也都對A用著同一招。

"不要拉,我累死了。"

"你才剛睡醒怎麼會累死了。"Y諷刺的說。

A又給了他一個白眼,接著就拿起放在地上收納櫃裡乾近的衣褲換上。洗好的內衣褲有著一種太陽的味道,A拿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像要把那陽光裝進自己身體裡一般。

"難得你休假,最近晚上你也都一直工作到天亮。我們也好久沒有做愛了诶。"

"你以為我每天晚上工作到天亮是拜誰所賜?"

Y大笑了起來,也許他就是喜歡這種一來一往的對話。

"好啦,來嘛。做完我帶你去吃大餐,順便約個會。我們也好久沒有約會了。"

其實自己與Y根本從來沒有真正的約會過,一方面兩人是偷偷的交往所以必須格外小心,另一方面是彼此對於互相的關係都沒有過於認真的概念。只不過是在寂寞的時候互相安慰彼此的器具,對Y來說,A可能連這點功能都還沒有。

"我不是跟你說等一下我要跟U去逛街。"

這時A才想到早些傳去給U的簡訊不知回應了沒,於是她又從皮包中拿起手機看了看。依然沒有回傳,大概還在睡覺吧?

"你還真的要去?連什麼誼阿?跟她那種小女生找來的男人混在一起沒前途的拉!"

"拜託!她可是說來聯誼的男人都是有錢的上班族喔!才不是你這種地痞流氓哩!"A不客氣的對著Y開著玩笑。

"我可是為了你才幹這事的,你以為我喜歡對別人低聲下氣阿。"

事實上A真的認為Y在這一個領域玩得很盡興,他那種人天生就是得要周旋在各種人際關係裡頭,只有在充滿人的地方,Y這種人才能發揮自己本身最大的長處。雖然長相並不算帥,身高一般但是身材卻很標準,全身上下散發著爽快的氣氛。柚黑的皮膚有著一種豪放的感覺,但是卻意外的在某些方面非常細心。他有一種能夠查覺別人內心的能力,並且能在最快的時間做出最正確的應答。這點對A來說,常常省去了不少麻煩。面對Y自己不必架起一個模樣,雖然身體還是會反應性的武裝起來,但是自己也知道內心的想法Y完全的一清二楚。什麼時候可以強硬,什麼時候該柔軟,Y對這方面非常厲害。

"我還真以為你喜歡對人低聲下氣,上次不是像條小狗一樣的繞在那個老大旁邊嗎?"A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又繼續換著衣服。

"哇靠!這你也拿來講我。"

雖然現在自己可以這麼隨便的與Y說話,但她最明白不過Y這個人生氣起來會有多麼可怕。過去曾經有一個客人老是糾纏著A,甚至還寄奇怪的東西給她,那時候就是Y出面解決這件事情的。A並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是死是活,但在那個時候,他幾乎將那個人所有的錢財榨的一乾二淨。這也是為什麼A認為Y在這一行玩得很盡興,想想從以前到現在,他總是一副老人在在的樣子,從沒看過他慌張苦惱的模樣。

換好家居服的A又坐到了Y的身旁,從茶几上的菸盒裡拿出一支香菸點了起來。打火機的小小火焰瞬間燃燒到整個香菸的菸頭,A做著吸吐的動作,讓白煙從自己的身體進入排出。

Y這時放下手上的雜誌,接著將頭靠在A的胸部上,兩手環抱著A的腰際。A的胸部不大,但是形狀卻很漂亮,大約是一個手掌再大一點的大小,堅挺卻又柔軟,這都多虧她自己每日所做的伸展運動所賜。

"好香喔。"Y撒嬌的對著A說,A看著這個長不大的男人,根本無法想像這傢伙兇狠起來的模樣。

她並不喜歡Y,Y對自己也並沒有任何愛戀的意思。純粹的就只是肉體上的關係,這其中一點所謂"愛情"的成分也沒有。對A來說這是最適當的關係,只要在稍微再靠近一點,接踵而來就會有一大堆有的沒的麻煩。坦白說,A一直認為自己並沒有任何資格去談任何戀愛,也不認為任何的人會喜歡或被自己喜歡。她從來不敢奢望有一個人會一直待在這樣糟糕的自己身邊,從以前到現在也從來沒有這樣的人過。不,仔細想想只有這麼一個人,但到最後A卻選擇了逃之夭夭。

Y對著A的胸口親吻了起來,A不耐煩卻又不知如何拒絕的任由Y肆意動作。A想要將Y推開,卻又有著一股想要停留在此刻的感覺。身體漸漸變得微熱,一股熟悉的性慾又開始從身體裡流出。性慾與身體是否是分離開來的,這點似乎對於A來說是可以成立的。也許是自己從事著這樣大量性交的工作,所以漸漸自己也變得對於那種事情感到敏感卻麻痺。敏感的是自己的身體,麻痺的是自己的靈魂。

Y不停的逗弄她的身體,A在一邊也忍不住的叫了出來。Y仍舊低著頭親吻著她,那濕潤的唾液沾滿了A的上身。

她無力的推著Y厚實的肩膀,但身體的反應卻讓Y更加起勁的持續原有的動作。A頭腦一陣熱,接著就半放棄似的任意讓Y玩弄。

頓時間A感到一股熟悉的視線閃過腦海,那銳利的眼神從不遠處就這麼盯著交合的兩人。她喘著氣撇過頭看向那個衣櫥的深處,被衣物覆蓋深處的洞有著一個難以迴避的眼睛正在看著她。她可以感受到住在隔壁的男子正透過那兩指寬的小孔用著眼睛侵犯著自己的身體,那脹滿的慾望正一點一點的充滿自己虛榮的心。

因此A的身體更加的進入了狀況,Y此刻也將自己的褲子順勢脫了下來。A像是刻意演出一樣的攀爬到了Y的下部,就這麼吸舔起他的生殖器。無聲的震動從隔壁房間透過黑孔傳進A的耳中,又從那耳中緩緩流向自己的早已濕潤的陰部。一瞬間,她就這麼達到了高潮的顫抖著。

"高潮了?"Y低著頭吃驚的看著A,A沒聽見Y的話語似的仍舊忘情吸舔著他的下部。

接著Y將A的身體推倒,緩慢的將自己已經堅硬的生殖器放進A的身體當中。放入的同時A小聲的叫了出來,撇向一邊的頭正直愣愣的找尋那黑暗中的視線。兩人的身體完美的交纏在一起,就像是共連體一般的交叉擺動。Y使勁的抽插,同時不斷揉弄著A完美的胸部。接著身體越來越急促,呼吸也像是為了配合似的加快了起來。

忘我的A將雙腳盤旋在Y的背後,她想像著隔壁男子此刻正看著這樣的畫面搓弄著褲子深處。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一切正完全的被那陌生男人接受,那個骯髒醜陋的女人正在他的眼中不停的被破壞又重建。慾望與忌妒在那男人的心中滿出了來,無法擁有的怨恨與膽怯讓他無法讓自己離開那個黑孔。而這樣的畫面會是有如戲劇一般的完整,A就是主角,在某個人的人生當中不可或缺的主人翁。

他還在嗎?長的又是什麼樣子?A此刻不禁思考了起來。好像正在坐著激烈運動的身體與帶著最原始慾望的靈魂瞬間分離開來。分離的兩個個體各自獨自的運坐著,彼此不相干擾的併行在同一個時間點。於是她穿越了房間,穿越了那只有兩片厚木板隔開的牆面,殘破不堪的磚瓦屋頂,最後通過雲朵到了滿是星星的宇宙。宇宙之中沒有任何的東西,除了沉靜冷冽的巨大球體之外什麼也沒有。炙熱的太陽在一旁安穩的發出熱能,藍白色的地球閃耀著微光,球體上所有人正努力的活著,想盡辦法的將自身的價值藉由任何形式來體現。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轉眼間也快要到了下班的尖峰時刻。夜晚正悄悄的將白日一點一點的侵蝕,歸巢的人們害怕的躲在地底下。永遠的黑夜會再度降臨,帶著沉重的疲憊進入那後巷的不夜城。今夜的後巷大概也會是如此,重複又重複的上演著同一齣虛偽歡樂的鬧劇。A的靈魂被巨大的力量拉了回去,某種巨大的噴泉大量的灌入她的身體當中。她張大著嘴看著自己,那個女人正弓著身體接受所有從另一個個體帶進來的所有東西。

"阿,抱歉!"Y突然停下動作的說。

A一時還沒有會意過來,當自己回到身體當中時,才忽然像是想起一樣的大叫。"怎麼射在裡面?!"

Y又露出那嘻皮笑臉的模樣,一邊將兩人連接的支點拔開。"哈哈,太舒服了,所以就‧‧‧‧"

Y拿起塑膠袋裡的衛生紙幫忙擦拭著A的陰部,流出的精液滿滿的被那雪白的餐巾紙抹去。陰部一旁特意修剪的毛髮還沾的乳白色的液體,液體中有成千上萬的生命就此死去。

"那也不能射在裡面啊!懷孕怎麼辦!"A連忙跳起跑到浴室當中用蓮蓬頭清洗著下體。

"抱歉,抱歉!太久沒跟A做愛了嘛。"Y探頭進浴室當中笑著說。

A生氣的什麼話也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持續將乾淨的水柱沖往身體內部。他看著從自己大腿上留下的水流,還有一絲絲像是濃稠唾液的東西。那東西順著排水孔流進下水道,那個存放著眼淚的地方。

Y此刻調皮的走進了浴室,就這麼從後方抱住一臉不耐煩的A。他像是意猶未竟的繼續親吻著她的耳朵,A用手把他甩開。

"一起沖個澡吧,然後我帶你去吃些好吃的。"Y這麼說。

從那衣櫥流出殘留的視線感仍在,但那想要被觀看的慾望卻已退去。心中的扭曲以被滿足,留下的只有那令人感到噁心的感覺。她想起那個喜歡昨日喜歡喝自己尿液的禿頭男子,那印象瞬間占據了整個腦海。Y什麼話也沒說的走到了A的旁邊,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沐浴乳幫著她塗抹了起來。一種很日常的畫面,但卻發生在這兩個有著微妙關係的兩人間。A與Y沖了個簡單的澡,伸展操也沒做的就被Y硬是催促著出門。早已穿好衣服的Y哭鬧著肚子餓,A換上衣服的同時又看了看那敞開的衣櫃深處,接著就這麼無情的將那木門關上。玄關地上有著兩頂Y所帶來的安全帽,是那種仿古有著兩片耳朵的造型。Y早已打開門到下頭發動摩托車,那吵鬧的引擎聲在安靜的社區中發出巨大聲響。

他騎的是一輛打檔的重型機車,似乎是某款五零年代的經典造型。Y將原本的模樣完全的改造成一種奇怪的美感,他這個人似乎也有著與常人不同的怪異喜好。據說他花了不少的錢在加裝一些東西在上面,不知何時聽他說過光是一個金屬製的手把就要好幾萬塊。不過A從來不懂男人與車輛的那種奇妙關係,更不懂為何有人願意花上大筆的錢在一台只不過用來代步的工具上。Y這個人平常做事低調,最為顯眼的就是那台復古的重型機車。不過意外的那改裝後的造型與他那整個人犀利從容的感覺很搭調,彷彿那台車天生就該是屬於Y一般的存在。

化妝完畢的A走出房間將大門上鎖,眼睛下意識仍舊的喵向隔壁房間的那沉重鐵門。那男人還在看著自己,A內心深處知道這點。他此刻正透過那個大門上的小孔等待著自己經過他的面前。耳邊傳來Y不耐煩的催促聲,於是A就這麼快步的從那生鏽鐵梯走下了樓。

走下樓的A仍就直直的看著上頭自己房間隔壁的鐵門,好像要支會什麼似的用著身體的語言與那男人道別。扭曲的慾望已被滿足,那早些的悲傷已經暫時又被埋藏到更深的地方。

"在看什麼?"Y一邊發動著引擎問著。

A帶著Y遞給她的安全帽微微的搖著頭說"沒什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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